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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淮安抱着某种畅快心思,回到江陵城中的住所时,却被內门齐刷刷一片莺莺燕燕、娇哝软语的恭迎声给惊醒过来。

“大都督安好。。”

却是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后宅里居然又多了好些新面孔了;放眼望过去这些身着翠裳粉裙的女子,层次分明的盈盈拜倒成一片,怕没有数十人之多。

随着她们齐齐礼拜的动作翻飞而起的裙摆、水袖,无数的粉臂香肩形似花团锦簇一般的,就连空气中都仿若是,弥散着某种无所不在的脂粉、香汗和荷尔蒙的气息,

而居中众星捧月一般,身着石榴晕黄色罗裙、水色批帛的曹红药,亦是人比花娇一般的趋步上前郑重礼道:

“恭喜周郎大业得一臂助。。罗江东的诗才大名,妾身亦是早有闻名了。。”

看到这张笑颜巧兮的小脸,周淮安莫名之间的各种思虑和烦扰,都会慢慢的平复下来,而只剩下某种温情默默的安心和踏实。

“应当是同喜同贺才对。。毕竟是我一体的。。”

周淮安却是一把揽抱在怀中亲昵的蹭蹭额头道。

“当然了,若是欣赏他的文采和著作,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请教一二。。此外,我还打算安排组成以他为首的教师组,来教导家里几个小的以增加见识和文韵呢。。”

“周郎真是思虑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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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羞红的红药儿不由颔首道。

“对了,家中怎么多了好些人了。。”

周淮安才拦着她继续向里而去不经意的问道。

“便就是上回与郎君说过的,妾身从阿母送过来的人中,挑选出来一些来充作家中行走。。周郎可觉得有什么不妥呼。”

怀里的曹红药有些小心看着周淮安的脸色道。

“没有啦,若觉得好用就行。当然了,在私房内室之中还是有所注意的。。”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然抚着她如缎如瀑的秀发笑笑道。

“只是,阿母那边又问了,问。。问妾身,可曾怀上。。。了。。还还,让人送来些东西了。。”

红药儿的小脸再度晕红到了耳根,而用一种细若蚊呐的娇柔声线道。

“其实药儿啊,为了的身体和子嗣着想,还是得等到合适的年纪,才可以行那共效于飞之事,敦伦与周公之礼啊。”

看着她略带幽怨和婉然、期盼的眼神,周淮安温柔而又歉然道。

“我可不想过早冒上生育艰难的偌大风险;哪怕是就此落下抱憾余生、绵绵难断的病根也是不行啊。。。”

“既然妾身一时无法好好侍奉周郎,还请周郎于宅中多多收纳良秀之媛,以广子嗣之选。。”

曹红药闻言既有欢喜也有怅怀又切声道。

“这是怎么了,药儿。。”

周淮安不有惊讶在廊道里停步下来看着她道。

“没。。没什么啊,这都是阿母送过来的书上所言。。身为历朝历代的女子典范,难道不该如此么。。。”

她慌张的低下臻首去,却是在怀里滑掉下几本薄薄的书册来。

“其实啊,我喜欢和欣赏的那个药儿。。可不是这样”

捡起这几本《女诫》《女则》《女训书》之后,周淮安对着低头用手指绞动垂髻的红药儿认真到:

“她既不是贤德无双的长孙无垢、也不是才德绝代的班婕妤,更不是坎坷悲凋的蔡文姬。就是那个不假心思真性情的红药儿啊。。没有必要为了这啥劳子的先人榜样,而有所屈就和改变自己啊。。”

“如今我做的真是改天换地的伟业大势,走的是前所未有的披荆斩棘之路,也完没有必要死搬硬套这些古人的实力来强求自己。。一切只要顺应时势和本心出发就好了。。”

“周郎真是对妾身太好,太宽纵了,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曹红药却是眼中盈盈有水色,反身紧贴住周淮安胸口道。

——我是分割线——

霜雪纷飞的郓城之中,笼火熊熊而映照着四壁通明的节衙公廨厅內。

天平军留后曹翔努力的处理着眼前纷繁堆叠的公文,已经是魏博军撤围的一个多月了。然而敌军退去之后,他所要面对的局面和困境,却没有因此好转起来甚至有所恶化下去。

虽然物资和用度上没有什么短缺,但是之前因为外部威胁而被强行掩盖下去的矛盾和问题,却是一下都爆发出来似的。就在这一个月当中他已经处理了七次军中的骚变,亲自处决了数十名各种犯忌和违规的将士、军吏。

然而在此期间。甚至还有人上门来恳请和劝说他,对于守城有功的故旧军吏和将士们,没有必要那么的苛刻和强求什么;些许的城中小民百姓死了也就死了,只有这些衙下的将士,才是抵御外辱和长久立身的根本所在。

而且他时候还发现,这显然并不是某个人或是某些人的认识,而是普遍存在于这些天平军残余的将士和官吏之中,某种意义上法不责众的普遍看法。于是在一些事情的后续和深入处理上,就连他也不免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其中在处理一个盗卖军淄的库管官时,这种积累起来的不满情绪和反弹,让他也不得不有所妥协;而放弃了杀一儆百的手段,只是抄没了其身家以为补偿。然后任由其在狱中暴毙就此一了百了。

由此,他也体会到了某种名为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或者说是在悬崖边缘行走的临危寒战。因为在某种共同的立场面前,他所依仗的曹氏部旧、后宅老牙兵和投献得用的新进们,都用某种不作为的行动来表明态度。

当时的曹翔也一度深为忧虑和暗自怀疑,如果不是外部尚有魏博军的威胁,让郓州城中还需要他这么一个有所号召力的领头人来维持局面,也许就是藩镇之中所常见的兵谏易帅的场景了。

他也终于所有明白过来,自己所带回来的一肚子鼎新革毙,改善民生的打算和策划,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无疑就是那些旧有天平军体制下,那些把持传统规则和利害关系的将吏们。也是他眼下所要依仗和借助的最大群体。

或者说他可以一意孤行的铲除掉,任何跳出来的妨碍和阻挠,但是却无法根绝或是动的了这些跳梁小丑背后,那些将门军户世家和豪姓大族,用世代姻亲和利害关系所组成的联盟。

因此,曹翔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忿与涌动的怒火,而在事后和颜悦色的召集饮宴来安抚那些,本该受到惩罚和付出代价的对象,甚至还要从府库中拿出宝贵的财帛来,以赏赐为名拉拢和分化之。

至少在以自己带回来的班底为基础新的牙兵组建完成之前,他甚至睡觉都不敢过于深眠;更不敢亲近女色。而在被褥下放着宝剑和铠甲来提醒着自己,居安思危的基本道理。

如此种种,却是让他想起身在南方临别的时候,最后一次拜访和请教过那位正在大讲习所中,撰写书文的前桂管经略使李攒的一番经历。毕竟,这位也是投贼之中级别最高的一位前朝廷大员了。

“玄安啊不觉得,太平军自崛起就轻于犒赏财货,而重视实物福利,一贯就深有蕴意与内涵吗?”

看起来心态已然是相当豁达与宽和的李攒,摇动着蒲扇叹息道:

“自乾元以后天下逐渐败坏,而藩镇自立更替不止的缘故又是为何?。。老夫戎马毕生早年亦履任过数镇麾下,现今有机会静坐下来回想和反思一二,也算有些看得明白了。。”

“无非是国家制度逐渐败坏,而上位者为眼前一时权柄和苟安,往复的滥觞于下;朝廷亦是如此,藩帅亦是如此。。是以武夫之辈世代把持戎机,而愈发欲壑难填;于国朝、于制度的敬畏之心却是愈发散失。”

“是以每有蕃帅就任,必先以财货厚赏于下,或以军变屠戮节牙异己,方的安稳一时。而镇内士卒益发骄横跋扈尘上,升赏数目稍有不满,则就裹挟、凌逼、驱逐蕃帅,乃至为野心辈驱驰更替自立之。。”

“如此积弊日重而所需财帛竭取于治下,然朝廷、蕃帅放纵将士逞欲者无穷尽也,而治下百姓的民力物力终有力竭呼,如此因循往复最终必然是,人渐亡去而日益衰竭呼?”

“是以国朝百年以降,虽然有能人志士辈出一力挽之,而始终不得其法;但是如今我却在太平军中见到了结束这些治乱王循的根由和转机了。。”

“相比那些动则就被轻易散发、挥霍掉的财货之属,这些分田、配给之流大可持续泽及己身及家人的实物福利,岂不才是长久维系和施恩下去的根本么。。”

“一旦习惯承受和仰仗这些军中细水长流的好处之后,又有多少将士还会为了一时的财货动心,而轻易放弃这些可以持续受用下去的好处和期许。。”

“天长日久之后,就怕是其中少数别有异心的将校,也未必能够拿得出足够的利益和财货来,或是靠着个人手段拉走多少人马了吧。。”

“故而老夫以为,这位大都督不但会领兵治政,也是深喑人心所欲的一代人物啊;怕不是当年太宗定鼎的府兵故事再现,而又推陈出新么。。”

曹翔正在思量这过往见闻的种种,突然厚厚的布障被掀了开来,而骤然涌进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来。

“南边有所消息了。。”

一名满身风雪而脸色青白的部旧,被引了进来而低声禀报道。

“说他们暂时无法直接支持,却给我就近指引了一个潜在的外援。。”

随后曹翔有些表情阴晴不定的反问道。

五日持续强攻,城下死尸遍地。西面城墙被火炮轰塌数处。闯军沿云梯而上,数次攻上城墙,又被城头官军一次次的击退。

河南巡抚高名衡和副将陈永福亲自登上城墙,激励士卒,誓死守城。但随着士卒损失的不断加重,不得不从别处调兵,形势显得越加严峻。

而在这一日傍晚时分,闯军主力趁着蒙蒙的夜色,突然从一直猛攻的西门转向南门。一时间火炮齐鸣,十数架云梯,数十架飞梯搭在城口,士卒迅速攀援而上。南门守军猝不及防,被闯军攻上城头。

开封知府吴士讲率部援救,被城头闯军击破,自己也死于乱军之中。官军失了南门主将,顿时大乱。

闯军趁势猛杀到城下,打开城门,将闯军主力迎入城中。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照亮了大半座城池。其他各处守军不明所以,惊慌失措,城中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奔散的百姓和士卒。

陈永福看到事情有变,急忙率领两千余人马向南城方向增援。但刚走到一半,大股闯军便迎面杀来。他指挥士卒杀散一部闯军,但敌军数量实在太多。他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率领剩余士卒沿着主干大街向北门方向后撤,同时派人返回西门,让城上守卒立即突围。

行到半路,正遇到从府衙赶过来的高名衡。后者穿着红色官服,一路步行,行色匆匆,身边跟着的只有百余普通衙役。看到陈永福,大喜,高声招呼道:“陈副将,陈副将……去北门,贼军从那里攻入城了,我们得将他们赶出去。”

陈永福满脸血汗,凝结成块,看到高名衡,暗自苦笑了一下。在马上向高名衡抱拳道:“高抚台,贼军主力已经入城,这开封城守不住了。好在他们只是从南门入城,我们赶紧从其他门出城吧!”

高名衡愣了一下,厉声道:“陈永福,你莫非是想弃城而逃?”

陈永福脸上露出一些羞愧。

高名衡身为河南巡抚,知人善任,爱民敬士,算一个好巡抚。当陈永福败退入开封城,正是高名衡的作保,才使陈永福免于被追责,且做上了开封城的守城主将。在之后的很长时间内,高名衡要粮给粮,要钱给钱,要是没有他的极力支持,这开封城根本就守不住这么久。陈永福也知恩图报,对守城尽职尽责,但现在,这城实在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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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福红着脸向高名衡道:“高抚台,非是陈某想弃城,而是形势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啊!贼军已经入城,留在这里枉丢性命,于国无益。还不如保得有用之身,意图将来在为朝廷效力。”

高名衡知道陈永福所言皆为事实,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摇头道:“巡抚肩负守土之责,开封城破。即使我逃出城外,也难免将来被朝廷追责。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殉死城中。陈副将,你带他们都走吧!我独自一人留下。”

陈永福有点恼怒,如若让高名衡留下从而被贼军所杀。他还可以搏了一个忠义的名声,但自己岂不成了世人眼中临难逃走的胆小鬼了吗?不行,无论如何也得让他随自己离开。

他再次言道:“高抚台,城破追责,也分具体情形而论。您坚守孤城半年有余,朝廷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具体情况。况且,周王殿下目前尚在城中。您这么一死,您自己搏了一个忠义之名,却置周王殿下于险地,这并非忠臣所为。请抚台大人和本将一起,我们先前去王宫救出周王,然后再一起撤出城去。”

高名衡脸色微变,口中喃喃道:“对,周王殿下还在城中。我们要去王宫,现在就去。”说完,大撒丫向正中的王宫方向跑去。

陈永福顿时松了一口气,向后大声道:“德儿,你护着高抚台。如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德应了一声,骑马向前,将自己的马让给高名衡。这时却发现高名衡不会骑马,只能扶他上去,而自己则一路牵着向前。

陈永福听喊杀声渐近,转向左右大声命令道:“所有士卒随我一起上前,落队者亡,都给我紧紧跟着。”

军以大吼回应。

这一日,开封城破,杀戮一直持续到天亮时分才告以结束。这座黄淮平原上的水系枢纽,中原重镇,河南省府最终被闯军攻克。

从政治上讲,这是李自成攻下的第一座省府,而且是凭自己的实力硬攻下的。先通过野战连破官军,杀俘官军十数万。进而攻破开封,硬攻下这座中原第一坚城。这从根本上让无数人开始思考,李自成是否会开创一个新的王朝。

因而,在李自成拿下开封后,被俘的管河同知桑开第,推官黄澍主动选择投降。而其他各级官吏也有无数选择归顺李自成。

从经济上讲,开封作为的水路交通的枢纽,南北纵横,东西贯通。一府便有人口百万,仅开封城中就有近三十万人口。而且这些人中以官员、士绅、商贾为主,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比着李自成之前攻下的洛阳,只有福王一家独富外,开封城中有太多的富户。明末汴京之富,十倍于洛阳,这绝对不是什么虚话。

有这样的一个大银库在,李自成至少在很长时间内不再有粮草之忧。

比着政治上和经济上,拿下开封对大明的最大影响还在于它的地理位置上。明末官员周腾蛟曾言。“汴城不守无河南,河南不保无中原,中原无保则河北之咽喉断,而天下大势甚可危也!”

这句话直接点出了开封的战略位置的重要性,而事实恰是如此。这才有了李自成在历史上三次进攻开封的事件。

而周显的穿越引起了无数蝴蝶的翩飞,意外的让这座在真实的历史中从未被李自成攻下的坚城被他牢牢控制在了手中。

“一个时辰?”

赵凡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等深夜么?”

“不等了。”

陈曲焕翻手之间,地上就出现了一张桌子和奢华的茶具,他为赵凡和齐风倒上一杯,便道:“现在,那九位地阶正在开宴,讨论如何瓜分建邺州这块沃土,如果不出意外,等宴会结束时,就会敲定最终的分配方式了。不过他们内部分歧很大,一时半会无法统一,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而在此期间,是他们警觉『性』最低的。”

赵凡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便点头赞同的道:“早些动手也好,免得煎熬。”

“是啊……”陈曲焕无奈的一叹,“从昨天起,对我而言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赵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反正后路我都为你备好了。”

“谢谢。”

陈曲焕发自内心的感激道,便端起茶杯道:“今夜先以茶代酒,改日我请赵兄喝域内的极品佳酿。”

“期待。”

赵凡拿起茶杯与之碰了下,就一饮而尽,然后他道:“话说,你那师兄呢?”

“在府外暗中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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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曲焕解释的说道:“因为州府之内同时有九位地阶,所以我和他会一起合阵,这样也能最大化的减少时间。”

“大概需要多久?”

赵凡询问道。

“嗯……”陈曲焕沉『吟』了片刻,便没什么底气的道:“半炷香。”

“这怕是有点难啊。”赵凡单手托起下巴,说道:“那九位地阶,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合阵期间,定会引发天地虚空的波动,虽然我不太了解,但十有**是合阵的完成度越高时,波动就越大,他们的心思就算放在瓜分建邺州上边,也会有所察觉的。”

“可我……想试一试。”陈曲焕清楚,前者说的句句都在点上,都对。

而在这时,齐风义无反顾的说道:“必要的时候,我可拖住其中两个地阶。”

赵凡和陈曲焕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那满是认真之『色』的脸上。

“不。”

陈曲焕摇头否决道:“有你在,再加上赵兄的引领,暗楼便有着与眼下天壤之别的前景。”

他不能明说已将整个暗楼送给赵凡了,如今,齐风又表现出了逆天的实力,于情于理都不可再让对方为自己赴汤蹈火。更何况,身为暗楼实际掌控者的赵凡,也绝不可能舍得断掉这把最锋利的刃。

“陈哥。”

齐风态度坚决的说道:“若非是你,恐怕我早已沦为了一堆枯骨甚至化为黄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是时候报恩了,如果能助你实现夙愿,死又有何妨?”

“……”

陈曲焕无奈的朝赵凡看了一眼。

“咳。”

后者咳嗽了下,他确实不愿意齐风折在这,毕竟这货展现了令耀眼天骄都失『色』的锋芒,重点培养下,将来绝对是自己的强大助力。可看那架势,根本不存在让其改变注意的可能。

“也罢。”

赵凡一边思索,一边估计着说:“半柱香内,我差不多能拖住三个,就是极限了。”

他一对一,跟地阶中期交战没问题,但一对二是绝对打不过的,而一对三就更没有可能了。

但今晚的重点不在于输赢,而是拖到陈曲焕和他的师兄散阵合一,争取半柱香的时间,便大功告成了。

“柴狂也能拖两个。”齐风又道。

“对,还有他。”

赵凡点了点头,柴狂在昨日为了感知流沙浮屠,施展了族中的禁术“虚灵”,感知力暂时『性』的达到了天阶层次,可代价却是极大的,身魂痉挛,不过,距离现在,已过了一日,后遗症完消失了,战力复原如初。

以柴狂的实力,打败一个没有希望,拖一个有把握,但拖两个就勉强了,极有可能没支撑到一炷香就被歇菜了。

不过,若是柴狂在攻击和防御这两方面都添上一件强大的元兵,即可解决。

“柴狂。”

赵凡当即就触动了与对方挂钩的灵魂奴印,传令道:“现在想方设法来陈曲焕的宅院,若是实在不行,就报个位置,我去接你。”

“好,我试试。”

柴狂立刻回应了句。

接着,赵凡盘算的说道:“我拖三个,柴狂两个,齐风两个,这剩下两个地阶啊。”

陈曲焕瞳孔中透着希望之『色』,“若真像这样……或许,有万的把握拖到半柱香之后!”

“哦?”

赵凡不明所以的问道:“陈兄,莫非你还藏着什么底牌不成?”

陈曲焕笑了一笑,就站起身来到琉璃窗前,他指着外边院子,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这宅院之中的花草之下,皆为阵石,而通过灵感阵盘,便可令之成阵,倾整个法阵之力,纠缠住两个地阶中期不在话下。”

“妙啊。”

赵凡不禁竖起大拇指,欣赏的说道:“害的我都想琢磨下法阵一道了。”

“如果赵兄有兴趣,我可为你向师父引荐。”陈曲焕笑着说道。

“还是算了。”

赵凡伸了懒腰道:“我已经有师父了。”

陈曲焕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当真,纯粹是客气的一说而已,毕竟,对方的师父,纵使只见过两面,却是与自己的师父相比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法阵一道有利也有弊,太依赖外在的因素了,若没有了天时地利,阵法师将会毫无优势。

不止如此,阵法师和炼丹师都是烧钱的职业,一个法阵,层次越高,需要的材料就越大。

就算天阶阵法师,也不可能拿一堆垃圾材料布置出强大的法阵。

所以,自身实力强大才是真正的王道。

“既然如此,那在陈哥和你师兄进行合阵前,就制造动静,将那九位地阶引入这座宅院。”齐风说道。

“嗯。”

赵凡也赞同的点头,“提前引过来缠住,他们就无暇分身了,天地虚空的波动,也能被交战时的波动抵消一大部分。话说,陈兄,你院子里边这法阵,能隔绝外边的波动不?”

“隔绝不了。”

陈曲焕苦笑着摇头道:“我以前也没往这上边想,外边的散阵合一后,层次比这院子的可要高多了。”

“没事。”

赵凡表示无所谓,而在他的心中,却是心情波『荡』,昨天才第一次跟一个货真价实的地阶存在,更是中期,打了一场。仅过了一日的时间,就要同时面对一堆地阶了,跨度着实有点大,偏偏希望也很大。

十分钟后。

柴狂通过灵魂奴印传来了声音,“少爷,抱歉,我脱不开身,整个院子那些地阶暗中布下的手段被盯死了,才离开宅院范围一米,其中两个地阶就骤然瞬移至此,问我干什么去。”

“然后呢?”赵凡皱起眉问道。

“我说去陪下妹妹,安慰她的亡夫之痛。”柴狂郁闷的说道:“结果他们言语暗藏威胁的让我待在宅院内不动。”

“那行,把具体方位说下,我这就去接你。”

赵凡断开传音,就跟齐风和陈曲焕打了声招呼,单独钻入流沙浮屠,『操』控粒子前往了柴狂的宅院。

地点位于另一边区域。

就这样,赵凡横跨了大半个州府,抵达了柴狂的宅院,而对方正在房间中运转功法装作修炼。

赵凡进入房间后,就现了身。

“少爷。”

柴狂感应到前者的气息后,便敬畏的起身行礼。

“这两件元兵,先借你用一晚上。”赵凡随手像扔大白菜一样,将两道流光抛向了对方。

柴狂疑『惑』的接到手中,在他看清那两件元兵的光泽质感时,瞳孔剧烈的震颤,“地……地品巅峰的铠甲和长枪?”

“嗯。”

赵凡面『色』平静的说道:“它们是大元火甲和裂灭阳枪,皆为地品巅峰的层次,也都是火属『性』的,与你较为契合,不过就是借一晚上啊,明日还给我。”

“是,遵命!”

柴狂激动的无以复加,像这等层次的元兵,他平时只能在梦里边接触下,若是在现实中,即便是『乱』古域主,恐怕连一件地品巅峰的元兵都够呛能有。要知道,绝大多数的天阶圣人,使用的元兵也就地品巅峰啊!

而今天,竟然限时拥有两件,虽然天一亮就不再属于自己,可终究曾经拥有了!

赵凡见柴狂那激动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便嘀咕了句“没出息”,然后他开口说道:“现在我将你收到移动宫殿中,抓紧时间炼化这两件元兵。”

“好。”

柴狂震『荡』的心情一时半会无法平复,连站着的姿势都有些六亲不认的意味了。

“飘了啊你。”

赵凡笑骂了句,就在前者身上留下印记,接着意念一动,凭着流沙浮屠瞒天过海的将柴狂带到了少州牧的宅院。

而在途中,赵凡将今晚的行动计划对柴狂说了下。

柴狂听完后,非但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信心十足的说道:“少爷,我感觉自己能拖住三个!”

“那就帮我分担一个。”

赵凡白眼翻了下,若真能如此,自己身上的压力就骤然减轻了。

返回少州牧的宅院后,赵凡把齐风和陈曲焕都送入了流沙浮屠,而此刻,柴狂已将先前为无主之物的大元火甲和裂灭阳枪炼化了。

他们将诸多细节进行了谋划。

值得一提的是,柴狂又带来了一份惊喜,他表示,陈震元那七个犹如死士的影卫,已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中,这意味着,又添了一份地阶战力!

整个会谈过程中楚君归并没有过多参与,他在政治方面完是外行,也不擅长会谈。并不是脑子里有了个政治组件,就真的懂政治了。所以在这方面,楚君归完放手由李若白去准备,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听也听得多了。

离下一次会面还有一天时间,楚君归不知怎么的有些坐不住,就把攻击周围地带主脑的任务交给开天,自己离开公寓,来到了旁边的一家实弹射击馆。

这家射击馆配置相当高端,居然还有军用级的电磁步枪,不过功率作了限制,以防出事。就算这样,威力也比普通火药武器大得多。

楚君归直接定了电磁步枪和一把超大口径火药手枪,付过了钱,就来到靶场,领了两箱弹药和几颗配重用的铅块,站到了自己的隔间里。

百米外是山林的自然景象,几个联邦士兵冲入山林,迅速寻找阵地隐蔽。这些战士的动作娴熟,标准的联邦行星步兵战术动作,套制式装备,阵地分布、彼此配合也都相当到位。就连楚君归看着也觉得熟悉,好像又回到了在4号行星对阵无穷无尽联邦战士的时候。

光是这些联邦战士的影像,就能看出这家射击馆花了不少钱,拿的都是战场采集的真实数据。自从N77星域战役爆发后,王朝内各个射击馆、战机训练场就兴起了一股用联邦战士和星舰当靶子的热潮。

楚君归站在阵位前,拿起电磁步枪试了试重量。这把枪重达25公斤,在电磁步枪中已经算是最轻的一种。楚君归双臂前伸,采用了一个特殊的瞄准姿势。他的双臂几乎伸直,眼睛距离瞄准镜差不多有半米左右。在这个距离上楚君归完可以看清瞄准镜中的一切,同时保持最大化的视野。

随后楚君归把弹匣和铅块都挂在了电磁步枪上,这样整枪的重量已经超过100公斤,然后他就保持持枪瞄准的状态,就此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楚君归的肌肉纤维缓慢均匀地释放能量,与重力相对抗。在这个过程中,肌体组织在细胞的层级上正在增强,虽然增强的速度极为缓慢,但确实是在增强。当吸收了开天几个同族遗留的基因物质后,楚君归本已固定不前的身体强度又开始缓慢增长,只不过这种增长需要大量艰苦的锻炼。

旁边的几个隔间不断有人来,不断有人走,枪声连绵不绝,看得出来的生意不错,而且有种真实的战场氛围。

楚君归对周围环境充耳不闻,意识放空,专注锻炼肉体,等待会面时间到来。

就在这时,隔间的壁板砰砰地敲响。楚君归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身劲装的短发少女走了进来。她看了眼楚君归手里的电磁步枪,说:“这东西打一枪是挺贵,但是光练瞄准不开枪的话,永远也不会有进步。这些子弹算我送你的。”

青蜜小意居家的动人姿态

啪的一声,少女将一盒电磁弹拍在桌上。

楚君归愕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天门7是王朝最繁华的星域之一,相应的物价也是最高的。这家射击馆是一流配置,电磁弹打一发就要100元。在普通打工族日常一餐用不了10元的情况下,这个价格确实是贵。

可是贵也要看相对于谁,对于初次欠债就能欠到50亿的楚君归来说,这点钱完属于小数点后会被四舍五入的数字。

而且以现在两个基地的产出速度,用不了几个月楚君归就能还清债务。

少女看楚君归没有反应,就说:“不用担心,说是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我在旁边观察你很久了,你很刻苦,应该能练得出来。如果没钱找好教练的话,我可以教你,免费。”

楚君归向她身后指了指,说:“他好像不会同意。”

少女回头,就见身后站了个高大帅气的少年,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少年双臂环胸,看着楚君归的目光有点不善,说:“姐,你现在改喜欢这一款的了?”

少女小脸微红,瞪了他一眼,说:“别胡说!我就是看他训练刻苦认真,才想要帮他一下。人家训练可比你认真多了,你要是有一半的努力,考核早就过了。”

少年一脸的不以为然,说:“这种基本功我还要练吗?几年前就拿满分了好不好?有那时间我宁可多练练格斗,那才是一切的基础。行了,姐,我不干扰你撩人了,如果需要教他格斗的话,我可以帮忙,免费!”

少年转身离开,短发少女恨得咬牙切齿,赶紧对楚君归解释:“你别听他胡说,他就一叛逆期的小孩!我回去练枪了,有事找我。”

楚君归点了点头。

少女回到隔壁,又探头过来,说:“对了,我叫石晓凌。还有,子弹要用!”

楚君归看看桌上的子弹盒,无奈摇头。整个过程中姐弟俩都没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完是自说自话,看上去就是有钱任性,不过人都不错。

楚君归也不是拘泥于细节的人,打开弹盒,将里面的10发子弹上膛,然后以清晰的节奏一枪枪地打出去。

转眼间10枪打完,楚君归面前的靶区里联邦战士个个完好无损,毫发无伤,更不用说两个伪装得几乎天衣无缝的隐藏目标。

石晓凌又探头过来,叹道:“我就知道你这样死练是不行的。不能光练姿势,射击还要有一瞬间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子弹喂出来的。我得走了,一会还有别的课要上。你还会来这里吗,留个联系方式吧,你的通讯号!”

短发少女不容拒绝,要走了楚君归的通讯号,就匆匆离开。

楚君归摇了摇头,继续练持枪。他刚刚那10枪是随机选取了10片树叶作为目标。场景是有风的,而且风力强劲,树干都不断摇晃,枝叶更是在风中飞舞。但在靶场系统中,只有联邦士兵才算是目标,所以自然不会给楚君归记分。

靶场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周围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夜色也渐渐褪去,阳光点亮城市。楚君归意识中的计时器忽然响起,已经到了会面的时间了。

赵凡身体之中燥热的洪荒之力,顿时如一盆冷水浇下,他睁开眼睛时,指尖对着灯的开关弹了一道龙阳之力。

昏暗的房间被照亮,确实不是梦,是现实!

而压在上边的女子闭着眼睛,不雅的动作略显笨拙,肌肤如白玉,美轮美奂,一袭瀑布般的紫色长发,精致的容颜浮荡着水一般的柔情,耳朵尖尖的有种别致的韵味,她的后方有条紫色的尾巴微微晃动,格外的俏皮。

随之,赵凡在淡淡的幽香中感应到了淡淡的妖气,他当即将之推到床的另外半边,沉声说道:“我是人,你是妖,闹够了吗?!”接着一边系着衬衫扣子,一边念着静心诀令“龙抬头”的现象消失,花了将近十余秒,终于恢复了正常。

紫发少女委屈的问:“恩公……怎么啦?是嫌我服饰不够好吗?”

“恩公?”赵凡莫名其妙的说:“你是哪个?”

“我是白天被您救下的紫貂啊!”紫发少女说着时,眼中浮满感激之色,“你会传音又有那种丹药,一定是上仙吧?我无以为报,唯有临时学了化形之术,特寻来此地以身相许。”

“呃……”

赵凡懵了数秒,以身相许?这是折煞他啊,虽说结丹后不必再保持童子身,可幸亏反应及时,否则第一次险些不明不白的给了一个妖怪!

他视线便从这诱惑力十足的紫貂身上移开,严词命令道:“这样没法好好交流,先穿好衣物再说。”

“哦。”紫发少女听话的穿戴整齐,也不知她在哪弄的t恤和牛仔裤,上面罩不住,下面又太宽松了,值得一提的是,尾巴还露在外边。

赵凡回过味来有点发愣,没到妖王之境,是无法化形的,而这条紫貂才大妖中期,却化为了人形,即便尾巴没化完,却已颠覆了他的认知,便满腹疑惑道:“你……能化形?难道是,因为血统?”

仰望的少女恋旧的心绪

“对呀。”

紫发少女点了点头,随意的说:“我有记忆时就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也对修炼没概念,吃吃喝喝就入道了,之后成了大妖时,灵魂中浮现一个印记,上边有大量的讯息,大多是什么妖术、妖法之类的,我无忧无虑惯了,就懒得学,不过其中有一条讲我是天貂一脉,内容太长,也懒得看……”

“天貂?”

赵凡瞪大眼睛,心中翻江倒海起来,妖修之中有十大血统,也称皇脉,而天貂,便排在第二!

如此一来,凭大妖之境化形就可以解释了,舅姥爷提过,妖族皇脉的传承是无数代强大的妖兽取精华去糟粕传下来的。

然而,紫发少女却因为天性懒散,根本就没在乎传承,否则早就成了翻云覆雨的妖王!

“那个……”赵凡客气的问:“你怎么受的伤,又被吊在那?”

紫发少女撅起嘴,郁闷道:“我住在南边那片林子深处,一直没去过外边,过着自在的日子,前天到河边喝水时,忽然来了一群人族,提着笼子把我包围住。一口一个绝品的灵宠。我不肯臣服,就开始逃,期间被伤到了几次,最后甩开他们时,自己也元气大伤,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漫无方向的来到那条街,那老奶奶拿味道很香的食物把我诱引去,抓住尾巴就拿刀乱劈……”

赵凡心中慨叹万分:“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啊,不过她的样子,萌死人不偿命!”

江陵南边的林子,已是神农架的范围,去抓她的,隐门弟子的可能性很大,又准备的那么充分,怕是很早以前就暗中关注到她了。

过了片刻,他道:“我不需要以身相许。”

“那……我如何报答你?”紫发少女六神无主的说:“要不,追随你?反正也没地方可去了。”

赵凡眼眸一亮,若是身边天貂,假以时日成了气候,将是一个强大的助臂。

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十七在外边问道:“猪头,你房间什么动静?”

“没事,看视频呢。”赵凡做贼心虚的搪塞了句,他伸手拉过被子,把自己和紫发少女罩在底下,压着嗓子说道:“咱小声点聊,外边有鬼……”

“好。”

“你有名字么?”

“没有。”

“那我给你取个,小貂怎么样?”

“好阿。”

“成,今后你就跟我混了,喊我凡哥知道不?话说,尾巴能化没吗?还有那对尖耳朵,也整的正常点儿。”赵凡像拿着棒棒糖进行诱惑的怪蜀黍。

“好阿,凡哥。”小貂开心的笑着说:“我试一下。”

赵凡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期待的看着她。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直到天亮,小貂泄气的摆手道:“凡哥,我不行了,把化形之术每一个细节记得滚瓜烂熟,却怎么都剩一条尾巴,耳朵倒是和你差不多了。”

“平时不努力,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把尾巴剁了?”赵凡拿指尖敲了下她的脑壳,若是留个尾巴跟在他后边被人看见了,肯定会引发很大的轰动和关注,将会是不小的麻烦。

小貂惊恐不已:“不行,不行!”

样子却有一种反差萌。

赵凡也就说着玩玩,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半晌,便道:“有办法了,平时在人前背个包,底下掏个洞放尾巴,或者穿个宽松的裙子,尾巴藏底下。”

“嗯!”

小貂激动的一把将猝不及防的他抱住,啵地亲了一口脸,“那样我就能四处玩啦。”

“……”

赵凡一阵无语,却不忍心责备她,终究是个涉世未深又孤独长大的妖,像孩子一样心地单纯的很,所以情绪往往伴随着肢体动作,不懂克制,这得花时间来慢慢地调教。

旋即,他又道:“前提,你要把传承中敛住妖气的术法学会,不然免谈。”

“啊?又要学东西啊……”小貂愁眉苦脸,不过为了体验人族的生活,就点着脑袋说:“好吧。”

不久之后,宁惜雨来敲着门说:“哥,吃早饭了。”

令她和十七意想不到的是,房门打开时,赵凡后边却跟着一个陌生的紫发少女,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僵凝。

“哇,这个萌萌的姐姐是谁?”宁疏拿毛巾擦好脸后,望着小貂惊叹不已。

宁惜雨在等待着赵凡的解释,她也不知怎么了,心里边莫名的发涩,仿佛连呼吸都不自在了。

“尾巴?”十七眼睛很尖,接着皱着鼻子说:“妖气?昨晚……你们……发生了跨越物种的故事?”

“那个……咳,一场误会。”赵凡尴尬的解释着来龙去脉。

宁惜雨不可思议的问:“她是那条紫貂?”

“对呀。”小貂侧过身,拂动着后边的尾巴。

宁疏吓得脸色发白,躲在姐姐怀中哭道:“据说妖怪都是会吃人的,我怕……呜呜。”

“……。”

赵凡过去灌输着妖怪也分好坏的理念,宁疏终于不哭了。

十七陪着宁惜雨送宁疏去上学,赵凡让她们回来时捎个低位背包和几条适合小貂的衣服,尤其是长裙,多买上两条。

而赵凡,就在家中监督小貂学习收敛妖气的妖术,同时讲解着人类社会的注意事项、基本常识等。

小貂感觉头都快炸了,直接罢工半小时,在冰箱翻了冰淇凌拿在手中舔着。

接近中午时,小貂可算掌握了这门妖术,连赵凡和十七用尽浑身解数都在她身上感应不到有丝毫的妖气,不禁赞叹着妖族皇脉的底蕴之深,有如汪洋大海。

宁惜雨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饭,她有些不舍的看着赵凡,“哥,下午你就要去湖州了,办完事后真的还会再回江陵陪我么?”

:。:

赵党鲲和夏罡淳也是惊恐万分,怪不得无法看穿柳七笔的境界几何,这他娘的也是个令他们仰望的化境尊者?竟然还对那青年下跪行礼!

赵凡也是差点一个没站稳震惊倒地,他有几块料自己清楚,连忙边去扶柳七笔边问:“你认错人了吧?”

“没有。”柳七笔脸上闪过一抹自豪之色,道:“李三脚天师正是我的主上,而您是他的传人,便为我少主。”

“这样啊……”赵凡暗暗咂舌,心舅姥爷咋没跟他提过此事?不过,这有外人,不方便问明,他就对赵党鲲和夏罡淳道:“两位在此稍等片刻,芊芊,十七你们也是一样。”

话音落下,他就拉着柳七笔进了化妆间。

赵党鲲与夏罡淳五味杂陈,李三脚天师是谁?他们并不知道,但观化境尊者柳七笔的神情,定是隐门之中的神秘大能,不仅如此,赵凡的身份也在二者心目中越发神秘起来,如此年轻就已是臻至化境,还有个同为化境尊者喊他少主,这是逆天啊!

接着,赵党鲲注意到了十七,他的文气蓦地一颤,这隐藏在香气之中鬼力……那姑娘竟是媲美宗师这一级数的女鬼,便沉下脸问:“你是……?”

论感应力,文气对鬼魂与妖物是最敏感的,不然古时哪会流传下来那么多书生与狐妖、女鬼的异闻?

十七冷声道:“赵凡的丫鬟,有意见?”

“呃……没,没有。”赵党鲲连连笑道,连一个丫鬟都是这么强的女鬼,他哪还敢妄加揣测?

……

化妆间之内。

邻家小可爱马尾妹妹

“柳前辈,实不相瞒,我不是什么化境尊者,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误会,但家师确实是李三脚没错,而我也是大造化一脉的传人。”赵凡坦诚的道。

“使不得,您如老主人那样喊我七笔便是。”柳七笔乐呵呵的道:“其实,我早已看出来您还没达到这一境界,而是那女鬼的手段被他们误以为您施展的是逆向的缩地成寸,不知老主人现在还好么?上次一别,二十年了。”

“家师一切安好。”赵凡疑惑的问道:“不知七笔你是如何确定我身份的?”

他对柳七笔是尊重的,并未真的自恃身份觉得高对方一等,可架不住其要求就只好改了称呼。

“老主人传的我功法,他还以龙阳之力为我洗过髓。”柳七笔解释的:“所以,我对于龙阳之力有特殊的感应,而这种法力,普天之下唯有大造化一脉有,我在您登台时,神识像受到了无形的牵引,无比确定,您身怀龙阳之气。”

赵凡微微点头,便语气平和道:“现在你居于何处?”

“如今在荆州省,我在那开枝散叶了,不过没有插手辈们的事,他们倒也算争气,勉强与其他两个家族三足鼎立。”柳七笔慨叹万分的道:“遥想二十年前,那时我还京城赵家的一个混了几十年的老杂役,连自己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之后遇见了老主人,他将我点化踏上武道一途,为了让我心修行,还给了一大笔钱财赎回契约脱离了赵家。”

“京城赵家?”赵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几个字时,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颤,就仿佛内心深处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随即,他摇了摇头,并未多想。

与柳七笔聊了几分钟,赵凡就和他出来了。

赵党鲲和夏罡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甚至再度行礼,对赵凡、也是对柳七笔,这两位威势内敛的化境尊者,给他们心理上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要心翼翼。

“要不,今晚我做东,订上桌酒菜聚一聚。”赵凡语气淡薄的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三生有幸!”

赵党鲲、夏罡淳激动不已,李国栋也赖着脸皮要蹭饭。

赵凡点头联系了神秀,那货最近已给江北的大饭店吃了个遍,知道哪里的菜品好吃,他便让对方去订位置了。而林芊芊,就让十七送回了升龙府。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凡头脑是无比清醒的,他一边喝,一边以龙阳之气化解着酒精。而神秀却是敞开了喝,还跟个交际花似得,跟赵党鲲、夏罡淳混的比炖肉还熟。

值得一提的是,二者借着一杯酒向赵凡表达了追随他左右的想法,依附上一个来历神秘的化境尊者,就意味着一场造化。

赵凡权衡了数秒,便故作高深的淡然道:“有时我确实不方便露面,既然两位诚心如此,就帮我打个下手吧,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尔等立下投名状,以天地为鉴。”

紧接着,他又道:“大可放心,不会要你们为我效忠到去死的地步,也不会束缚你们。”

赵党鲲和夏罡淳相视片刻,便起身恭敬道:“我等愿意立投名状。”

“那好。”

赵凡将身前桌上的盘子荡开两边,擦拭干净后,他指尖蘸着酒水并浮起金色光华,写下了六行字,便凝视着他们道:“过来看一下,这是天地契约,若无异议,也像我一样蘸着酒水签了它,天地便为之鉴证,违之则死。”

就这一份简单的天地契约,却耗掉了他五成的龙阳之气,若是换成过去吸收极品灵石前,根本没有足够的份量立下这种契约。

赵党鲲和夏罡淳上前看了之后,觉得这份投名状很人性化,不对赵凡及其身边亲友起祸心,而他有需要时,在对二者没有性命威胁和没有要事缠身的前提下,便不能推辞。

而赵凡这边,也不是无偿的,约定每年赠予他们一份有助于修行的稀有酬劳。

赵党鲲和夏罡淳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天地契约为何物,但化境尊者拿出来的,绝对不是寻常手段,二者很快蘸着酒水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下一刻,桌子上的六行契约连同名字,化作一道金光,进而一分为三,分别没入了赵凡和他们的眉心之中,皮肤上连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赵党鲲、夏罡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脑海一滞,随之恢复正常。

神秀心中对赵凡竖起大拇指,这下不得了,一下子忽悠到两位宗师级数的存在签下了天地契约。

这时,柳七笔望着赵凡,道:“我也想立一份。”

“……七笔,你就不必了。”

赵凡苦不堪言的笑了下,对方身为武尊,与他相差过大,若是真要立天地契约,给自己掏空都不可能成功,这是其一,而其二就是舅姥爷对柳七笔有知遇之恩,而后者因此是发自内心的奉大造化一脉为主,根本不需要像赵党鲲他们这样防着一手。

过了片刻,赵凡眸光平静的看着他们,道:“明日我要启程去神农架一趟,会把神秀和十七一并带着,短则五天,多则半月便可返回江北。期间,这边可能会有宵之辈图谋不轨,就劳烦你们照看下。党鲲负责升龙府七号别墅,罡淳镇守在林氏公司总部,回来之时,便许给两位一份不菲的修行资源,如何?”

他们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反正整天闲来无事,现在为赵凡看家护院的同时又能获得资源,何乐而不为?

“那我呢?”柳七笔有些急了问,他即便是臻至化境的武尊,可这是大造化一脉给的,故此,重情重义的他真心想为少主尽一份力。

赵凡轻轻一笑,道:“七笔,这么久不回荆州没问题吗?”

“无妨,那边家中的辈们混得开。”柳七笔无所谓道。

赵凡像早有准备般道:“那……我在丁甲路名为大师典藏的铺子,这段时间就托付给你了。”

() 卢莎想起了自己的出生,因为是庶出的身份,就因为有一个基因开发很低的母亲却偏偏要嫁给一个基因那么强大的父亲,所以只能为妾。

导致她从一出生便处处不如哥哥姐姐,永远都是角落里不起眼的那个。

她只能装柔弱只能装小白花,她受够了那些人表面上带着关切怜悯的表情,而私底下却是充满鄙夷的语气指指点点。

没想到临到最后,她竟然会被一个生命祭师撕破自己身上的伪装。

卢莎憋了那么久,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虚伪?呵,你说我虚伪?就好像你自己不虚伪一样!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是带着一张面具在生活着?你肯定想说我是在欺骗迪力的感情,是我让他背叛自己的种族的。可是没有,并没有啊。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难道他自己就不会去思考吗?我承认,我是想让自己活得更长久,拥有更强大的基因,甚至是永恒的生命和身体而故意迎合了他的喜好而已。难道你就没有过为了迎合自己上司或者自己想要讨好的人,而故意表现出对方喜欢或者欣赏的样子?”

芩谷略微顿了顿,这个嘛……

小z一旁看着自家的掌柜为了让这个迪力彻底消失,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过他为什么看到自家掌柜被一个疑似女主怼的样子,心中很爽快呢?

他连忙把自己这点小心思收起来,不行,这样的思想不好。就算是感觉爽快也绝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芩谷感觉到迪力的意识中所坚持的东西已经动摇,她就快要成功了,就算是自己在心里某种程度上也认同对方的观点,但是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被对方带偏,于是说道:“所以他说要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身体给你的时候,你即便知道对方所指的可能就是生命机械的皇后时,你也欣然同意?”

卢莎冷笑,看着芩谷的眼神透着轻蔑和嘲讽:“没有,我如果说我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和认同,你是不是说我在说谎?但事实是就是如此,他因为看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是他想要将最好的东西给我。他还说他们的皇后殿下太冷酷无情,总是自诩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根本就不赞同生命机械和星际人类的大融合大和平时代。想要迎来大和平时代就必须做出革命……革命懂吧?他说到时候就把生命机械皇后的身体给我,说我这样热爱和平和善良的人才值得拥有最好的永恒的身体和生命。哈哈哈哈”

芩谷:“你好像很自得的样子,看见有人为了你而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定觉得很有成就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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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莎毫不客气地反驳:“没错,就是这样的。我虽然表面上让他不要那样做不要这样做不要背叛自己的种族,但是看到他真正去做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非常爽快……我看到人们包括我父亲和我哥哥姐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就是觉得很有成就感。那又怎样?如果换做是你,我就不相信你不会为此感到高兴。哦不,如果是说出来的话,你肯定会说你并不希望如此……所有人都会这么说的,因为他们还要在别人面前维持自己伟光正的形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我憋屈了那么多年,我只想将我真实情感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虚伪也好,恶毒也罢,善变,可怜,可恨……都可以,已经无所谓了。”

卢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哭的十分的伤心而肆无忌惮。

没错,正如她说的那样。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必死的结局,她在人面前装了一百多年,她只想在临死前恣意畅快一回而已。

每个人在人面前都或多或少想把自己“光明”的一面表现出来,只不过她和迪力的事件闹的太过轰动,已经成了“风云”人物,人们就会不自觉地对她有了更高的道德要求,而这些要求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达到的。

芩谷看着卢莎的生命慢慢消失。

她不由得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插手的话,或许,这将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女主角的崛起。

从她进入这个小时空那天开始,其实原本在卢莎身上的光环就在慢慢地减弱,减弱,到这一刻光环已经随着她生命而完消失不见了。

所以,芩谷不仅成功拆了一对cp,还掐灭了一个小时空女主角的崛起。

小z为了表示自己刚才并不仅仅在旁边看热闹,他也是在帮着自家掌柜鼓劲儿的,连忙将检索到的一些信息传给芩谷。

然后很委婉地表示:“那个…掌柜啊,你的口才还需要提高才行啊。”

芩谷“嗯”了一声,是应该提高了。她接着说道:“其实她说的有些还是很有道理的,比如,绝大多数人在别人面前都会尽量表现出能够迎合大众道德和审美的一面,就算是对待同一件事情的描述也会带着主观的偏向有利自己的去描述……比如在一场事故中,在另外的人看来,其中某人非常冷漠……如果由他们自己描述的话肯定会说当时吓懵了或者有什么事情干扰了等等……”

…………

星际联盟最高防御星球上发出一声紧着一声的警报。

防御体系部启动,变成一个就连蚊子都不可能靠近的堡垒。

但是当星际联盟进入查探的时候,他们严密保护起来的东西仍旧不见了!

怎么可能?!

这个防御体系不仅针对普通的星际人类,还对生命机械有着超强的杀伤力。

简言之,不管是谁进入这里都必死无疑!

究竟是谁,谁盗走了里面的东西!

盗走东西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外太空的一颗矿石星球上。

芩谷终于将罗迪斯的磁石凑齐,现在正利用委托者的磁石让其聚合。

此时,芩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生命机械大帝和皇后之间会有那种特殊的感应了,原来他们在诞生之初便存在联系。

而后,当他们再次融合之后,就能唤醒其他的磁石……

也就是重启生命机械族的意思。

这是生命机械皇后的意思。

当然了,其他方面的好消息也不是没有。

经过了这一年多的后续努力,以丈田清户、聚民屯垦为核心的淮南境内大规模社会改造,已经初步完成第一个阶段;因此在两淮十三州六十一县的七百多个营田所和中心屯庄、编管地内,已经陆续收获了第一茬的豆薯,而开始放水灌田转种“百日熟”了。

此外,又得以(主要为城邑、市镇内)编列入籍四十一万九千户,约一百九十三万五千口。但是其中年龄结构却是呈现纺锤形,也就是两端的老人和孩童的比例很少,而居中壮年人口中的女子又大大多于男性。

而淮南本身就是土地肥沃而水利灌溉密布,蚕桑发达的传统农业主产区。这样,通过集中力量重点办大事后续的生产自足运动,在两淮新占领区的投入和维持成本将会大大的降低下来,而将节流下来的相应资源留给其他方向的战线和生产恢复上。

比如峡江道五州,除了一些实在偏僻艰险的深山老林子里,而一时影响不及的山民村邑和土蛮聚落,绝大多数沿江人类活动区域的后续恳拓和开发已经接近了尾声;壁板信号塔所构成的通讯体系也开始运转。

剩下的就是进一步的加大水陆交通的支线基建,陆续将这些资源开发的成果,给转化成为了太平军经济体系大循环当中的养料和新血,然后同时通过期间产生的利益反馈,来逐步改变原本几乎一成不变的社会面貌,将新的统治秩序稳固下来。

这也是如今的峡江道五州作为上游的中转之地,可以支撑起西川和东川两路策应式的偏师,陆续追加扩充而成的正面攻略的基本底气所在。与之大致相同又有所差别的则是山南东道。

作为如今同时攻略山南西道、维持关内战线、前出河南的,三向军事部属重要支撑点和大后方,山南东道算是太平大都督府控制下,风土人情和历史渊源都更接近北方的地区。

因此,相对于开发度有限的两岭、湖南、峡江,或是饱受战火摧残的江西、荆南地方、或是商业外贸和手工业发达的江东三路;这里也是大地主和官宦阶层为核心的世家大族等传统力量,最为顽固和盘庚错节的所在。

为了保住他们手中的权势和身家,可以不惜一切与各种突破下限的势力勾结与合作,而蛊惑和煽动地方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反乱来;因此长时间的多地军管和戒严状态,才是早年的主要常态。而这里也一度是镇反会下“三支队”人员损失最多的区域。

只是他们再怎么负隅顽抗的努力,都难以抵挡来自正规军伍“武器的批判”和移民填户的换血进程。在太平军持续剿匪和肃清乡里双重打击之下,陆续迁移出了两三万人;

又在其中有三分之一因为各种原因死在了路上或是抵达地之后;山南东道的七州之地也恍然一新式的,变成如今最为巩固的模范区和前进基地,可以一声令下就地动员起足够的役夫和辅卒,来支撑山西、河南、关内多线作战的大后方。

清纯妹子眼睛会笑弯成一到彩虹

此外,这些年通过陆续发行的各种名目的(生产建设和商业经营类)官债、(战争类)军债也积累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因此,在私底下作为利益相关的众多持有人等,也由此自发形成了一套私下进行买卖交易的行会和场所。

因此,作为如今专事监管五道十二路的(广府、湖南、峡江、江西、关内、江东)六大行,各种飞钱和汇兑交易的仓曹钱务科,为此专门提出了一个申请;希望将其纳入到官方的正式监督和管理当中,以免其中“伪滥横行,欺诈兼有,徒损威信”。

虽然周淮安对于自己的治下的一系列跨时代举措当中,居然能够催生出这种原始金融活动实在有些意想不到;但是对于属下这些部门的自觉性和眼光还是颇为欣慰。只是要规划好底线和框架,才不至于在形成既得利益群体之后,变成新的弊端来源。

毕竟资本的本性是逐利的,而这种趋向走到尽头,就会从带来多元竞争活力的自由市场,变成寡头垄断下极尽所能割韭菜的饕餮巨兽。所以古代诞生了形形色色最终演变成社会生产力阻碍的专业行会和商团组织,而现代更是催生了灯塔国这个伪装成国家的财阀联合体。

因此,适当的外在制衡和竞争,来自政权体制上的约束和限定,是抑制其中不利因素而变害为利的基本保证。而在这个基础上,只要都督府肯放出部分未来新占领区,部分利益和特产专营权作保证的话,再筹集个百十万缗的追加军费也是毫无问题的。

毕竟以自古以来的剑南之富庶,物产之丰饶,人口之稠密,哪怕是通过后续的基建项目和潜在的市场需求开拓;不用多久就很容易将这笔开销给赚回来了。但是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轻易开相应的口子,不然很容易产生利益倒逼政策的潜在结果。

但是,周淮安偶然也会接到一些特殊渠道送上来的奇葩申请和诉求。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些让人一笑置之的无稽之谈,或是性价比不高的老调重弹。但也有些暗戳戳不可告人的私货或是别有用心的产物。

比如就曾经有地方僧人以镇反会行事多年“难免有伤阴德”为由,建议举行一场大规模的水陆法会以为超度,并且将其变成一种劝募的常态。但是这个提议显然就不是坏就是蠢,或者说是又坏又蠢的其心可诛。

因为这么一来就等于从官方表态和道德层面上,质疑和否定了镇反会这么多年来的工作成果,乃至据此可以动摇和波及到太平军大都督所推行的一系列政策的正当性和大义所在;正好就落得那些反对派和反动残余的下怀了。

(就好比后世公知们在网络上,变着花样质疑新中国土改成果,鼓吹给逃走的地主、奴隶主后代平反和落实政策一个道理。)

所以事后提出这种建议的人,及其背后挖出来的鼓吹和推动者,都被送到了边远、偏僻的编管地去,一边种香蕉、挖竹笋,以便好好地接受劳苦大众监管下,洗心革面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改造。

而在处理完这些日程事务的午间休息时分,周淮安如今也多出了一个新的日程安排。就是来到隔壁的园子里,例行看望自己新出生的两个小儿女。因为正午时分也是春阳日头最暖,两小被送出来晒太阳和休息新鲜空气的时候。

只是当他屏退了左右而穿过守卫数重的廊道和回门,来到了府衙侧后方的庭园里时,却听的是莺莺燕燕满庭的人声喧哗。却是家中的女眷们都暨此聚集在一起,围绕着这两个襁褓中的小儿女正当是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因此最先迎上前来的,居然是闻到风中的气味而在几声惊呼和叫骂声中,连忙飞奔过来又蹭又磨绕着他大腿打转的熊狼狗(大鬣狗);只见它龇牙咧嘴吐着舌头老长而不断试图搭爪立起来,满眼乌溜溜尽是讨好和委屈的复杂情态;

只是现如今熊狼狗已经长的有成年人及腰高了,吃的那是膘肥体壮而油光水亮,圆滚滚的周身稍微动起来就像是在抖荡着一身金褐相间的圆斑皮毛;却又被人仔细梳理和结成了许多小辫,绑上了五颜六色的花结,因此看起来让人很有些忍唆不禁的可笑意味。

“见过王上。。”

“王上安好。。。”

这时候,随着追逐熊狼狗而来的若干身影,庭院的女人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而在外围环列的侍女和仆妇们恭恭敬敬的行礼和齐声唱报声中,以小夫人曹红药为首的后宅成员,也从草地铺就的毯子上纷纷起身来招呼道。

只见她们在庭院当中用铺地的毯子和软垫,分成了一大一小的两群。其中年长一些的女子,都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居中驼绒织毯上由红药儿和张云卿各自怀抱的两个襁褓,

而在菖蒲、兜兜、住儿和琥珀、翡翠围坐一堆的小女组地毯上,周淮安则看见家里另一只宠物“干脆面”(小熊猫)。只是现如今它不但被仔细的被绑出了细碎的发辫,还用丝带在耳朵之间结成了小髻,甚至还套上了一身像模像样的小裙裳;

因此,现如今的它看起来就是一副生无可又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而在它身边还绑着许多用来梳妆打扮的器具;显然之前熊狼狗的那副模样也是出自她们之手的“杰作”。或者说,无论公母雌雄到了她们手里,就只有一个娘化的下场了。

周淮安一边薅着努力往身边蹭的熊狼狗的狗头,一边满心温暖的来到了两个小儿女身边。看着张云卿怀里握着小拳头酣睡的儿子那皱巴巴小脸,又看见曹红药手上那微微睁开一线眸子,似睡非睡着打量着新世界的女儿,只觉得世上最珍贵的事物莫过于此了。

叶凡的挖苦揭开蒋龙威和周哲宇的伤疤。

周哲宇越说越没底气,甚至于枪口也渐渐搁了下来。

凌枭不屑的哼了一声,蹲下身子将短刃电刀抵在一个维和特组的胸口。

“兄弟,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就在凌枭准备动手的时候,蒋龙威忽然拉起枪栓,将黑漆漆的枪头对准了他们。

“队,队长……”周哲宇见蒋龙威的神情异常沉肃,不由得心里一凉。

他知道蒋龙威的性格,这个男人能成为龙眸特组的队长,没有一些手段是不可能占据这么久的位置。

周哲宇自问自己的实力不比他弱多少,可是为什么一直被他压着?

就是因为,他没有蒋龙威的那一份沉冷和心狠!

“叶指挥,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积分积累到多少了。不过,我们龙眸非常需要这八个人的积分,希望你们能把他们让出来!”

“让出来没问题。”

叶凡一点没犹豫,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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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枭很有默契的起身后退,对蒋龙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蒋龙威对周哲宇使了个眼色。

周哲宇犹犹豫豫的掏出短刃电刀,正准备下手,叶凡忽然拦住了他。

“等等!两位想拿走这八人的积分,我没有意见。只不过,有一个条件,希望蒋队长能够答应。”

“你说,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答应。”蒋龙威露出一丝恶心的笑容。

“很简单。”叶凡指了指地上的八个维和特组的队员,“你求我,求我就答应你!”

“咯吱……”

蒋龙威的手瞬间握紧,在fnc的手把上,掐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周哲宇感觉到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说实在的,他也听说过叶凡很厉害,之前不怎么信,可是今天看他和凌枭两个人,就在sas的眼皮底下解决掉八个维和特组的成员。

且不说他近战格斗的水平如何,但是光凭借偷袭的手段,就足以让周哲宇动容。

现在蒋龙威等同于在拿命赌,如此近的距离,没人知道叶凡他们中了电弹后,还有没有什么杀招。

万一闹得两败俱伤,最后肯定会被其他国家的特组捡走便宜。

要知道,他们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不晓得围拢了多少敌人。

此时跟叶凡闹僵,实在是不智!

“叶凡,我……我求你!”

就在周哲宇心神失措的时候,蒋龙威忽然往下腰,朝叶凡微微一躬。

“好,这个面子我给了。”

叶凡淡淡一笑,“两位,这八人是你们的了。对了,快点下手,然后跟我们走一趟。”

“为什么?”蒋龙威皱眉问道。

“阿生在我们那里。”叶凡摊开双手,“他受了点伤,应该还在治疗。等我们的医疗员处理好,你们就把他带走吧。”

周哲宇不可置信的低呼一声:“你们医疗员还在?”

“当然在。”

叶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对凌枭说道:“凌先生,你先回去跟曲队长说明情况。”

“你小心。”凌枭很不信任蒋龙威。

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嗯。”

叶凡把肩上的狙击枪取下,拎在手中,稍稍后退一些距离。

蒋龙威见凌枭离开,叶凡在周围境界,心里稍定,和周哲宇快速把八个维和特组的积分收割走。

“四十三分?”周哲宇查看了一下积分,顿时激动起来:“队长,我们的积分达到七十分了!”

“七十……”

蒋龙威的心也猛跳一阵,“别逗留了,快点把他们身上的补给收走,我们去接阿生!”

现在,轮到蒋龙威紧张了。

之前他们淘汰过一名sas三组的后方队员,获得了六分。

按照比例,sas三组目前的积分,也不过六十分!

这么说来,他们目前的积分,已经超过了sas三组,甚至有可能,不比sas二组差多少!

一个赛区拢共也就五百总积分,他们龙眸占了将近八分之一,如此一来晋级希望大增啊!

蒋龙威暗自一想,虽然晋级的希望很大了,不过也代表着两个小时后的公示积分,他们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和诡鹰结成同盟。

他们能留到现在,足以证明强大的实力。

要是配合得当,扫掉sas也并非不可能!

到时只需再拉诡鹰一把,说不定两支华夏特组,可以同时在第四赛区晋级!

蒋龙威心中燃起熊熊的自信和战意。

周哲宇感觉到蒋龙威的情绪变化,连忙按照他说的做。

叶凡等龙眸的两个人收好东西,便快步离开这里,径直往曲伟等人藏身的位置奔去。

蒋龙威对叶凡没有太大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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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大家同属华夏一国,而且他还把宝贵的积分让了出来。

三人狂奔五百多米,就着月光来到小山坡后面的青石堆旁。

熊健端着狙隐蔽在一块青石后,见叶凡三人抵达,轻轻敲击石块,曲伟立马提枪出来。

两大特组的队长见面,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之前蒋龙威是为了积分,才放下颜面向叶凡委曲求。

可是在曲伟这里,顶级特组的高傲再度油然而生。

更何况,如今他们龙眸积累了七十个积分,放在整个赛区也是佼佼者,他不会在低下高傲的头颅。

“蒋队长,久违了。”曲伟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曲队长,没想到你居然能带领诡鹰特组走到这一步。”蒋龙威点点头,违心的赞叹:“佩服,佩服!”

“小意思。”

曲伟对蒋龙威和周哲宇招了招手,带着两人来到青石堆里的一小块空地上。

此时张泽已经帮阿生处理好伤口了,而且用了顺疗气功。

阿生恢复了些许行动,只不过左臂还是抬不起来。

蒋龙威连忙走到阿生身边,低声安抚他几句,顺便把小队的积分情况告诉了他。

阿生已经知道队里的积分上涨了许多,心里也很清楚,肯定是叶凡帮忙搞来的。

可是蒋龙威精神很激动,阿生不好打击他。

王上还以为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呢,竟然只是想当皇后而已。

心中不由得轻嗤一声:呵,女人,不过如此。

皇后么,废立不过就是他的一句话而已。

他想立谁就立谁,他想让谁当皇后谁就是皇后。

不过,若是毫不犹豫答应了会显得没“诚意”,所以表面上仍旧要装出很为难的样子:“皇后的废立事关社稷安危,关乎朝廷稳定,我还需要和文武大臣商议在做决定……”

芩谷冷笑一声:“你现在想拖延时间是没用的,一个人如果没有水的话,三天不到就会死亡。而且死状极其凄惨。你以前有过五天不上朝的经历,到时候我只需要对外面说你不去上朝。你就会一直活活渴死,饿死在这里。所以别跟我说扯那些虚的,你赶紧把圣旨写了,你还是王上,没有任何影响。”

王上心中衡量一番,现在他接触不到外面的人,而身边的人也被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摆平了。

既然对方目的只是皇后,那就……先满足她的要求,等自己恢复自由,等自己联系到禁卫军,等……然后再把这个女人给处理了。

对了,她如此大张旗鼓地逼宫,莫不是受了娘家人的指使?

妍霓丝娘家很一般,做不成事。

难道是春樱娘家早就有不轨之心?真是看不出来啊,表面上多么知书达礼识大体的皇后,竟与娘家人暗度陈仓…等这件事情过去后,他定要把樊臣相也给办了!

王上迫于芩谷淫威之下不得不妥协之时,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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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安公公在翠华宫颁发的圣旨便是废黜原皇后樊春樱,立妍霓丝为新皇后。

至于之前妍霓丝用巫蛊之术祸乱后宫之类,随便解释一下是被奸人所害就行了。

就算是大家怀疑,不服……不服?不服又能怎样?有本事闹啊?

直接打入冷宫去关起来。

也不用担心嫔妃被关起后,其在朝廷当官的娘家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识时务的立马就会划清界限撇清关系。毕竟事关前程,还有整个家族的兴衰,谁会傻到为了一个送入宫的女子把整个家族的命运都搭上?

当然,对于那些势力早就十分庞大并且有了野心的家族,倒是可以以这个为借口。

有芩谷在,他们能成事才怪——悄无声息地灭掉!

闲话少叙,且说这个后宫在一夕之间变了天。

人们还没有从这样的巨变中回过神,她们惊奇地发现,以前那个“雨露均沾”的王上竟然,竟然……专宠皇后,新皇后一个人了!

虽说以前也有过王上在某一段时间专门临幸某个嫔妃,但……间或还是会很“贴心”地翻一翻其她嫔妃的牌子,就是怕伤了女人的心,瞧,想的多周到啊,多贴心的王上啊。

而这次,王上一个嫔妃都没临幸,直接就和新皇后住在了未央宫里。

紧接着,将其她的嫔妃尽皆废黜,愿意留在宫里的依旧按照以前的生活标准,愿意回去的就回去…

这个皇命太匪夷所思,但也只能这样了。

没有了等级职位之分的女子们,她们也不用天天去讨好王上而彼此勾心斗角了,再次相见,只留下一抹惨淡的苦笑。

没想到曾经那么风云的人生,到头来竟变成这个样子?!或许这样,才是对于她们最好的结果吧。

至少……她们没有横死在宫中,至少,她们没有像历届的后宫妃子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冷宫里的人也全部放了出来,让人照顾着,没有争宠就没有“斗”,大家从竞争对手变成了真正的“邻居”,多好。

至于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怎么算?谁又能算的清?

芩谷只是来帮委托者完成任务——是标的上的任务“我要成为他最爱的女人,荣宠一生”,而不是对方絮絮叨叨中的“要求”。

其实对后宫进行大改造完全出于芩谷的私心,因为她不喜欢大家为了一个人在那里斗来斗去的。

恰好她又有这个能力去改变,所以她就去做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

谁不服?不服,行,你也可以变成你想要的“宫斗”样子。

没错,拳头硬,就是这么的有底气。

…………

王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傀儡,一个提线木偶。

堂堂王上,竟然整天被一个女人监视着,一言一行都在那个女人的控制之下。

当然,他不是没有试图去反抗,联络侍卫或者身边的太监把这个女人给搞定。

奈何他可能才说了几个字,就发现身不由己,身体无法动弹,不能自主了。

而其他的侍卫和太监,跟他比较近的几乎都被换完了,现在都是听从皇后

的人。

好绝望,好无助……呜呜,当王上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真是独一份了。

芩谷表示,这只是个开始。

其实芩谷不是没想过像以前小时空里一样,直接取而代之,成为一代女帝。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而原主的志向只在于攻略王上和享受生活,所以让这样一个人去当女帝并不合适。

至于她自己,现在她做的几个任务都是坑,就是要把她留在这里耗费她的灵魂生命。

她才不会把自己困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所以她在观察,看看这个王上除了广纳后宫之外,在执政上有没有什么建树之类。

通过这半个多月的观察,发现这完全就是一个在盛世中享受祖先攒下的基业的碌碌无为的君王。

说白了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人,官员中存在很多腐败和吏治不清,也是因为以前祖先积淀的浑厚底子,才没有爆发出更严重的问题。

但如果不治理的话肯定会越来越严重,若是在来个啥其它外族入侵,天灾人祸什么的,内部的矛盾同时爆发……到那时,国家危矣!

所以,芩谷决定把这个没啥作为的,只知道广纳美人儿的王上给换了!

她观察了几个皇子,以她的眼光来看,倒是有两个不错的苗子。综合考虑,选择其中母妃已经死掉的那个……这样,才能让他尊崇自己这个母后。

也算是为原主以后归来打好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