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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又过新安东,路上乞浆逢一翁。苍苍面带苔藓色,隐隐身藏蓬荻中。

问翁本是何乡曲?底事寒天霜露宿?老翁暂起欲陈辞,却坐支颐仰天哭。

乡园本贯东畿县,岁岁耕桑临近甸。岁种良田二百廛,年输户税三千万。

小姑惯织褐絁袍,中妇能炊红黍饭。千间仓兮万丝箱,黄巢过后犹残半。

自从洛下屯师旅,日夜巡兵入村坞。匣中秋水拔青蛇,旗上高风吹白虎。

入门下马若旋风,罄室倾囊如卷土。家财既尽骨肉离,今日垂年一身苦。

一身苦兮何足嗟,山中更有千万家,朝饥山上寻蓬子,夜宿霜中卧荻花!

《秦妇吟》节选,唐:韦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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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我大都督府的治理方略一贯是兴商护农,促产殖业。抑制兼并重佃以养护民生生聚人口,行办工矿营造,以促货殖流转而取厚利于内外。。此外阴阳表里互利往循的兴业大道。。”

“君不见,督府治下的内河、沿海港埠,所通商路遍及海内四方、域外八到,光是广府一地月出入货殖就是数以百万缗计,更勿论交州、雷州、洪州、明州和越州之盛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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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与那些旧式官宦,田主大豪不同,诸位还是有所出路和传续之望。。”

当然了对于熟知后世历史经验教训的周淮安而言,这其中还有另一重内涵。就是传统的农业化国家发展到顶峰,不可避免的就是伴随人口达到阀值社会内卷化,进而在激烈动荡和灾荒中内耗完成治乱兴衰的周期循环。

但是如果进入工业化为基础的商品经济萌芽之后,就完全不一样;因为相应社会结构和生产力水平之下,容纳人口压力和社会问题亢余的上限,可比农业国家远远高得多。

另一方面,也不像是传统农业国家一样,长期受限于可耕地养活人口的承载上限,而不得不止步于一些荒漠、草原、热带雨林和海洋之泪的传统扩张边界效应。

因为商业流通中天然的逐利性缘故,达到一定程度和规模之后,就会本能的跨越这些陆地、海洋自然边界的限制,而寻找更多物产地、劳动力和消费市场之类的新兴利益增长点。

这也是历史上那些被称为丝绸之路、黄金大陆桥之类的商道,虽然几经变迁而依旧得以经久不衰,并且一直脱陈出新而沿袭到现代来的生命力与驱动立场所在。

乃至到了现代的“一带一路”政策,同样也有着消化和转移国内积累过盛产能,提升国内和周边整体经济环境的需要。不过,这就不是这些古人可以完全理解的事情了,只要让他们觉得可以兴利去弊就行了。

而在这场西市吹风会的场外,作为随员之一的王仁寿也意外的遇到了一些旧识。其中有昔日游学的师长,也有家门世交,只是此时因为某种缘故而不得不托庇、荫包与这些商贾门下。

只是在叙旧了一些话之后,王仁寿就不免与之有所争执起来;仅仅因为对方还对着故朝大唐抱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期待,并且希望能够打动他乃至质疑他的选择,然而这就触到王仁寿最大的痛点所在了。

“真是笑话,旧朝那边怎么争,争么比?。。”

只见他却是毫不客气的开声道:

“光是盐和铁器的出产,这天下又有谁人能够比得上过太平军的治下呢,产出一把刀枪的功夫,人家依然是数百倍与的产出,品质和成色比更好啊!见过几文钱一把的器物,十几文一件的农具,几十文就能买到的刀剑么?如今两岭、荆湖之地,升盐不过把九文,斗米才十五钱啊”

“更别说这位大都督所过之处,除了稍好口腹之欲外,根本是财货无所取,女子无所幸,至今后宅不过数人,皆住在未曾多加纹饰和修缮得旧日荆南节衙之中;我大唐的那位喜好奢事作乐,弄得内库国库皆空的君父、圣主至尊,又怎么和人家相比啊。。”

“如今进的长安来,亦是不闻宫室器用、珍宝库藏,而大索书簿文典,再问户口版籍,民生百业、出产货殖。。。。。这不是新朝开成之主的气象,又是什么啊。。尔等已然堕于旧时难以自拔了,难道如今还要错过趋奉新朝的最后时机么。。”

“我自然晓得诸位有意效法太史公的气节之道,但是最起码也不要刻意妨碍了自己子弟的出路前程啊;难道就真能够坐视各自家学门第传承,就此断绝与新朝之期么。。至少我家就做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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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周淮安也来到了北内大明宫。然后又在前呼后拥的护卫亲军,以及专门挑选出来的功勋将校和军士、老卒代表的簇拥之下,穿过地势最低犹自内壁焦黑的丹凤门数重阙道,来到了前朝最大的含元殿广场上。

在这里一条东西斜向流淌而下丈宽的龙首渠,将足足容纳上万人校阅的偌大铺砖广场,给分割成了南北两部分;而渠上只有三条跨渠而过正对着远处,直上含元殿高台龙尾坡道的凭栏木桥。

而站到这里豁然回望过去;就可以越过高耸的城阙看到长安外郭,拿在诗句中整齐如菜畦和棋盘的一百多个坊区,以及地势更低一些的大内太极宫宫殿群落所在。

只是这些“菜畦”方块看起来严重的色调不一,还有着乌黑斑驳的痕迹(过火后的废墟),而且越是延伸向南方就越发的明显起来。而大内方向的宫殿群落中看起来同样也是充斥着杂乱不堪的痕迹。

那是大量盘踞在其中官军以及附属的人口,在战败之后所留下的痕迹。相比之下大明宫内的建筑情形就要保全的更加完好一些了;也要感谢之前的那场大雨,让官军败退前放火焚烧的打算化作泡影。

另一方面,相比在前隋大兴城旧址上重修起来,而到了夏天显得低洼卑湿的皇城大内/太极宫;大明宫前身就是唐太宗为了奉尽孝道为退养的太上皇李渊,在龙首原的台地上所修建起来的夏宫。

此外历经扩建至今才有相应的规模和格局,而成为了历代大唐天子问政和起居的主要场所;反倒是原来的皇城大内剩下的更多是朔望大朝之类的例行礼仪功能了。

而到了现如今,正当是那位喜欢嬉戏玩乐的马球天子在位,厌恶靠近百官署衙行司而一心只在后宫耍弄,所以干脆就直接长期呆在了北内之中,因此从建筑物优先修缮和维护的次序上,皇城大内就更显荒废亦然了。

而在踏上龙尾坡道第一层长台,周淮安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要修建与此的心态了。因为举城的风光和绝大多数的建筑,几乎都在这居高临下的地势中一览无遗,而很容易产生某种“终南如指掌,坊市俯可窥”的豪情和征服感。

而作为臣子沿着这条高耸而漫长的龙尾坡道两侧缓缓而上之际,又在通过相应特定涉及过的仰望视角,无不是感受到两边耸立森然的阙楼和上方宫殿构成的宏伟建筑,与形影孤当的个人之间所极大反差的渺小与无助。

而在拾阶而下的时候,却又能够感受到另一种超脱于芸芸众生之上的自得与豪迈使然。据说在平常的光景里,各种旗幡、仗马、仗班的仪卫,可以从含元殿的高台、长阶上夹道而列一直延伸到了大广场。

当周淮安领头长长一行穿过的分布在各层长台上的左右金吾杖院、登闻鼓和钟鼓楼、肺石、东西朝堂等附属建筑群,微微热身的抵达了漫漫长阶尽头的殿前高台,却又见到了一种豁然开朗扑面而来的壮美庄重。

仅仅只是单层却足足有数丈高,光是廊柱就有两人合抱粗,坐于正中三重砌石高台上面阔13间的含元殿正堂;以及东西两侧有悬空飞廊相接,形同飞鸟展翅一般翘立的翔鸾、栖凤两阁,就这么静静的簇立在整个视野当中。

就像是中唐李华《含元殿赋》描写说:“左翔而右栖凤,翘两阙而为翼,环阿阁以周墀,象龙行之曲直。”而周淮安身后亦是一片惊咤不已的抽气和惊叹失声的动静。

“娘地。。”

“乖乖。。”

“额滴娘。。”

“哎哟夫。。”

虽然周淮安已经见惯后世各种复原图和相应3D建模,但是亲眼见到了实物上的细节之后,还是不免让人不自觉的屏声静气,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描述“如日之升”、“如在霄汉”的震撼与感动亦然。

却又让人想起来唐诗中,所谓“千官望长安,万国拜含元”、“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一时盛况所在。这就是这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国家,所留下来的最后一点象征和遗存。

哪怕是在细微处依旧无所不在,被刀斧往复砍劈过梁柱的痕迹,喷溅浸透了墙壁的大片血,还有烟火燎烧过的乌黑色门扉和垂拱,也无损多少其自带的大气庞然。

来到这里亲眼观瞻一番,这也算是周淮安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诸多心愿和执念之一。因为在历史上的另一条轨迹上,这些宏伟的宫殿将在黄巢占据长安之后的第一次攻防战中,被战败逃窜的官军给放火焚烧一遍。

然后在那位活曹操击败了挟持皇帝作乱的李茂贞之后,亦是决意将天子迁移到自己便于控制的东都洛阳去,因此将剩下的宫殿部分,连同长安城内大量建筑拆成平地,投入黄河飘流到下游去以供修缮洛阳之用。

因此曾经巍峨宏阔的三内之首,连同西京长安城郭就此泯然于历史的尘埃之中。然而这一切显然已经因为自己得到了改变,而又阴差阳错的成为太平军的囊中之物了。

“现在它是我的了。。”周淮安心中默念着走上前去。随即有留守的士卒迎上前来热切的行礼之后,将丈高的三重玄色殿门轰然拉开,又恭恭敬敬屈身退让开柱着刀枪半跪在廊道边上,作出拱卫之态。

“参见大都督。。”

“恭迎大都督。。”

听到这里,南烟喃喃说道:“这,不正是皇上和魏王商议的做法吗?”

“……”

“而且,这个价格算起来,桑农和县衙都没有吃亏呀。”

“是啊,这样一来,桑农也没再闹。”

“……”

“这是浙江省第一个,安抚了闹事桑农的地方!”

南烟道:“这,这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

祝烽说到这里,面色又沉了下来,冷笑道:“妙就妙在,浙江布政司的那一伙人,竟然将这丰安县的知县下到了大牢里!”

“为什么?”

“说他以权谋私,挪用公家钱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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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他,与暴民勾结,意图谋反。”

“什么?”

南烟听到这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若是有那知县跟桑农们签认的文书,那这罪名就不成立吧。”

祝烽冷笑道:“这一伙人,自己没有本事安抚桑农,难得这个丰安县的知县想出了这个办法——而且,还与朕的决议不谋而合,只是,圣旨刚刚颁布下去,他们还不知道罢了——就担心这件事影响了他们的乌纱帽,所以,将所有的罪责都堆到了这知县的身上。”

南烟道:“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祝烽道:“是他们奉上来的折子上说的,还妄想跟朕邀功,哼!”

南烟摇头苦笑道:“自古以来,妒贤嫉能就是官场最常见的事,只是这一伙人,也做得未免太过分了。”

“……”

“哪怕,他们将这功劳归结到自己身上也罢,怎么还能陷害这个知县呢。”

祝烽道:“他们如此不知好歹,才好。”

“……”

“若非如此,朕也不知道,这个法子是丰安县一个小小的县令想出来的,更想不到,朕养了这么一帮的酒囊饭袋!”

南烟急忙说道:“皇上消消气。”

祝烽气得胸膛里像是滚着一块火炭,半天都凉不下去,手里拿着南烟捧给他的茶,也是一口都没喝。

南烟轻声道:“皇上喝点茶,消消气吧。”

他只“嗯”了一声。

但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哪里还喝得下去东西。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声脆脆嫩嫩的声音:“父皇?”

是心平。

一听到这个声音,祝烽的眉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子抚平了似得,脸上的怒容一下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南烟在一旁,看得咋舌。

这不是变脸是什么?

而祝烽已经将茶杯交还到她手里,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果然看见冉小玉领着心平公主走了进来,心平一看到他,立刻高兴得两只眼睛都笑弯了。

“父皇真的在这里!儿臣拜见父皇!”

不过,不等她跪下,祝烽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捞到怀中。

笑道:“你怎么来了?”

心平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说道:“儿臣好久没见到父皇了,刚刚听飞飞说父皇来了,儿臣就马上过来了。父皇想不想儿臣?”

“当然了,朕做梦都想着你呢。”

南烟在一旁,听得直咧嘴。

也太肉麻了。

而祝烽丝毫没觉得自己肉麻,只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顿时什么烦恼都忘记了,抱着她走回到卧榻前坐下。

南烟笑道:“也就心平能劝得了皇上吧,妾是已经老了,不管用了。”

祝烽“啧”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跟女儿吃醋。”

心平还嘻嘻的笑着,伸手在脸上刮着:“母妃,羞羞。”

南烟冲着她皱了皱鼻子。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倒是让祝烽开心了不少,南烟当孩子窝在祝烽的手里,玩着他的衣角的时候,南烟顺势将茶杯递过去,祝烽也喝了几口。

虽然之前,一直不肯喝茶,但心里其实是火烧火燎的,喝了这几口,顿时感到,其实已经干渴得不行了。

将空杯递给她:“再续些水。”

南烟答应着,亲自走过去又给他续了些热水,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神情看着已经缓和了不少。

南烟这才又说道:“说起来,这个丰安县的知县倒是也不错,他的做法,竟然跟皇上和魏王的想法都不谋而合,虽说,没有事先请旨,但到底以安抚百姓为先,他算是皇上的功臣啊。”

祝烽道:“是啊。”

“……”

“所以今天,看到这份折子之后,朕立刻让锦衣卫的人带着朕的手谕赶去浙江,将这个知县放出来,绝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他说到这里,仍有些余怒未消,说道:“你知道,这些年来,朕对下面的人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可是,那些个尸位素餐的官吏,一个个还是严守着高皇帝在位时的那一套,不作为就是不犯错,不犯错就是有功,只拿着在任期间的平稳当功绩,这样下去,朕的江山还怎么坐。”

“……”

“不能破旧立新,再过一百年也是这个老样子。”

“……”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人,能做点实事;虽说是事先没有请旨,可朕正需要这样锐意进取的人,一个个龟缩不前,朕要他们干什么?”

“……”

“若不能树一个典型,将来,其他各地还要跟着浙江布政司的人有样学样。”

南烟点了点头,道:“怕是呢。那,这个知县只怕光放出来不够。”

“嗯?”

“皇上也该赏他点什么才是。”

祝烽叹了口气,道:“先等锦衣卫过去,把人放出来再说吧。”

“……”

“一进了大牢,还不知道人会怎么样呢。”

“……”

“若是人就这么没了,朕一定要拿浙江布政司的人是问!”

他又有些怒意,都吓着怀里的心平了,祝烽立刻又换上了一副慈父的面孔,轻轻的拍着她:“没事没事。”

南烟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问道:“不过,这丰安县,妾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哦?”

祝烽看向她:“哪里?”

南烟想了一会儿,却模模糊糊的,她问道:“这个县令姓什么?”

祝烽道:“姓沈。”

南烟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嘈杂的嘶吼声,在黑魆魆的洞窟中显得格外渗人,第一次参与这种救援任务的良人,虽然心头的恐惧感不是太强烈,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很剧烈。

浑身皮肤猝然一紧,一股冷气从脚底板涌到了头发末梢,手臂上汗毛乍竖、鸡皮疙瘩直冒的良人,又把怀中的呆呆兽抱紧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害怕,还是想保护呆呆兽的安。

“簌簌……”

不同于良人这个新人,站在他前面的君莎,还有身旁这一队警员,显得有冷静很多,指挥手下神奇宝贝,睡眠粉簌簌地抖落,在巴大蝴跟末入蛾翅膀扇动刮起的气流下,带着睡眠粉朝前方吹了过去。

“吼吼……吼……口子乚……”

睡眠粉吹过去,原本嘈杂的嘶吼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除了呼吸声外,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声响了。

“呆呆兽,念力感知。”站在君莎身后的良人,适时候地也给手下的呆呆兽下达了指令。

“呀哆——”

呆呆兽憨头憨脑的只是看起来呆,实际上小家伙非常聪明,良人指令一下达,它顿时会意,眼睛里发出幽蓝色的荧光,念力辐射开来,前方被黑暗笼罩的部景象顿时呈现在小家伙的脑海中。

“呀哆——”查探完毕后呆呆兽朝良人叫了一声。

“君莎小姐,前面的神奇宝贝部被催眠了。”听到呆呆兽的回复后,良人也将讯息转达给君莎。

“既然这样,大家打开头灯继续前进,注意不要吵醒这些神奇宝贝。”朝众警员发出指示后,君莎带着卡蒂狗再次一马当先地朝前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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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吧~”

一警员打开头灯,前方的景象顿时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被凝冰的洞窟地面,一大群神奇宝贝睡倒在地。

小海狮、铁甲贝、白海狮、海豹球、海魔狮、帝牙海狮……,清一色的冰系神奇宝贝,这让良人越发的疑惑。

这些冰系神奇宝贝身上并没有长期穴居的特征,很明显是通过暗河这些途径进入到这里面来的。

为什么前方钟乳溶洞地面会出现长达十多米的塌陷,这处地下溶洞的深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冰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生活在外边海里的冰系神奇宝贝进入到这里面来?

跟着君莎继续前进的良人,他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呜呜~”

在前面开路的卡蒂狗,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停了下来,埋头嗅了嗅朝前方发出呜呜的提示声。

“找到了,他们就在前面。”卡蒂狗的声音中并无警示的意味,理会到卡蒂狗意思的君莎,朝良人和身后警员们说道。

————

“笹川老师,那边有光,是不是救援我们的人来了。”

“真的有光诶,老师老师,我们有救了。”

“……”

巨钳蟹被派去保护小安了,身边没有了神奇宝贝的众人,担心受怕地缩在黑暗的壁缝角落里不敢出声。

当众人看见外边一条岔道有电筒的灯光时,晦暗的目光中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兴奋地朝将他们护在身后的老师说道,不过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腿骨被砸断,从上午十点多坚持到下午四点,已经整整六个小时了,哪怕意志力极强的笹川也疼晕了过去,如果再不得到及时的救治,恐怕这条腿……

“受困学生和老师就在前面,我们快过去。”

听见一众学生的声音,君莎带着卡蒂狗直接冲了出去。

“啊,是君莎小姐,君莎小姐来救我们了,呜呜……”

“君莎小姐,你快看看我们老师。”

“孩子们,别害怕,我带人来救你们了。”

“你们让开一点,我来看一下你们老师的情况。”

头灯照射下,这位瘫坐在地上将自己学生紧紧护在身后的老师,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因为四周的寒冷的温度而变得发紫了。

“老师的腿被帝牙海狮的冰球砸断了,呜呜……”

“君莎小姐,笹川老师他没事吧~”

“磕磕……”

冰窟里温度非常低,挤在一堆的学生冻得牙齿都在打磕,不过一张张小脸却满是对自己老师的担忧。

小孩子的心思跟神奇宝贝一样纯粹,对善意和真诚的感知非常敏锐,一个真心对待自己学生的老师,必然也会得到自己学生们的尊敬。

“你们老师只是晕过去了,现在我们就带你们出去。”

“来两个人过来抬一下这位老师,他需要尽快得到救治。”君莎安抚了一下众学生后,扭头朝身后的警员喊到。

“君莎小姐,我们还有三位同学走散了,小安带着老师的巨钳蟹出去找他们去了,你们快去救他们。”

“放心,我会把他们安带出来的,现在你们先跟警察叔叔们出去。”听见还有走丢的学生,君莎刚松下来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

“小安?!”

听见这群学生的话,良人愣了一下紧接着神色一惊,之前几天他脚被海鲶鱼的背刺扎伤,还是小安把他送到医院去的,良人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他记得小安也是华蓝市初级神奇宝贝学校的学生,看这群孩子的个头,小安倒是跟她们一样大,虽然也有可能只是同名,但是良人却不敢冒这个风险,他得去救这个孩子。

“请你一定要救他们出来。”

被警员们抱着朝外边赶去的一众学生,小脸满是担心地朝君莎说道。

“放心吧,我会带他们出来的。”君莎又向众人保证道。

“你们先送学生出去,我跟卡蒂狗去找那四个走散的孩子。”说罢君莎又冲了出去。

“我也去。”

看着独自一个人带着卡蒂狗冲出去的君莎,良人喊了一声后抱着呆呆兽也跟着冲了出去。

“卡蒂,搜寻一下那几个孩子的气味。”

见跟过来的良人,君莎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对方是华蓝道馆的临时馆主,最近她外出巡逻时见过很多训练家前去挑战道馆,不过最后大部分人都挑战失败神色沮丧地出来,想来对方的实力应该不弱。

“你醒了啊。”看到林顿走过来,这边的布拉塔诺博士笑着打招呼,“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挚友,弗拉达利。”

“你就是来自华夏的训练家林顿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弗拉达利。”这边的红发大叔友善的对着林顿打招呼。

“弗拉达利,对,就是你了。”林顿也是刚才记起对方的名字。是的他说弗拉达利是坏人当然也不光是根据发型判断的,主要是自己打过游戏啊,这家伙在游戏中就是一个反派啊,林顿真的是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但是对方的发型真的是一看就不会忘记。整个红色的头发和胡须连成一片,看着好像像是一圈鬃毛一般,偏偏林顿还记得这货带着一个叫做火焰狮的精灵,这自己派自己上场都快成为一个梗了。

“那个……你认识我?”弗拉达利当然有点奇怪,问道。

“是啊,你可是有名的坏人啊。”林顿说道。

“哈?”弗拉达利直接一愣。

“那个……是善人吧。”旁边的布拉塔诺博士赶紧说道,“弗拉达利可是帮助过不少人呢,估计你也是听到了相关的事情吧。”

“是啊是啊。”旁边的小茂赶紧说道,“你给我住嘴,太失礼了。”

“本来我只是觉得小茂年纪小,不动人心险恶,看不出来也就算了,想不到博士你也不行啊。”林顿摊手说道,“明面上做好事难道就一定是好人了吗?我好像记得你是哪个什么队的老大是吧,不知道暗地里干了多少坏事呢。”

“你说什么?”弗拉达利有些意外的看着林顿。

“林顿,弗拉达利是我的朋友,你再这么失礼的话,我可要生气了。”布拉塔诺博士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你要为此生气的话,那么你生气好了。”林顿摊手说道,“弗拉达利是吧,我是不记得你要干的那些事是处于什么目的了,但是我觉得没个干坏事的人都觉得自己不是在干坏事对吧,你也应该觉得自己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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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做的事情自然是正确的。”弗拉达利立刻说道。

“然而你做的事情却连最好的朋友,你的挚友布拉塔诺博士都无法告诉不是吗?”林顿说道,“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那就是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正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大声的说出来呢?怕人不能理解,用这样的借口能说服自己吗?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垃圾事吧,我骂你有错吗?”

“你……”弗拉达利被林顿说的一愣。

“请你出去!”旁边的布拉塔诺博士真的生气了,直接对着林顿下了逐客令,他是无比的相信自己的挚友,自然对林顿的话非常的愤怒。

“好吧。”林顿摊摊手,“可惜我就是忘记具体的情况了,不然当场就揭底给你看……”

于是林顿和小茂直接就被赶出了研究所,本来说好是一会儿博士的助手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的,现在闹翻了也没辙了。

“你这到底是有多会找麻烦啊,这下好了,布拉塔诺博士生气了吧。”小茂扶额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弗拉达利到底做了什么事,但是你今天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才对吧,就干嘛非说人家是坏人啊。”

“那我又没说错,他确实是个坏人啊。”林顿摊手说道。

“你……”

“你说的没错。”小茂本来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身后突然传来了弗拉达利的声音,“在一般人看来,我确实是坏人。”

“唉?”小茂直接一愣,转头看到弗拉达利居然追出来了。

“承认了?”林顿笑着问道。

“你说的没错,我不敢公开自己的想法,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所以在大部分人看来,我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弗拉达利说道,“但是,我依然坚信,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你想做什么?”小茂认真起来了,问道。

“我只是想要一个更加美丽的世界而已。”弗拉达利说道。

“更加美丽的世界?”小茂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给予者和夺取者,我想要成为给予者,但是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以夺取来彰显自己力量的蠢货,可谓污秽!很久很久以前,卡洛斯的国王想要夺取一切,所以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兵器,传说是这样的。现在的卡洛斯很美好,只要人类和宝可梦的数量不再增加,或许夺取这样的愚蠢行径也会就此消失吧。虽说如此,但未来仍然未定。我们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和今天相同。要说卡洛斯的国王有什么值得表扬的地方的话,也就只有以最终兵器将他的时代的污秽一扫而光而已吧。”弗拉达利说道。

“呃……”这边的小茂听的直接一愣。

“说人话行吗?没看我侄子都听傻眼了。”林顿说道,“你这么布道真有人会信你的鬼话吗?”

“鬼话?”弗拉达利直接一愣,他可是说的很认真的。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小茂确实没听懂,问道。

“不需要理解,所有的坏人都会用一套狗屁理论催眠自己,然后再催眠那些比他蠢的蠢货作为手下。”林顿说道,“你不是坏人就不用理解他们的理论,因为那些都是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实际稍微的分析下漏洞百出的理论,只有不想用脑子思考的人才会信这种理论,成为他的手下。”

“漏洞百出?”弗拉达利有些不爽了,自己可是真的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看来你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

“不不不,你的想法很容易理解,我只是不屑而已。”林顿说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个干的反派了,什么人类是地球的蛀虫之类的弱智想法,又不是你第一个提出来的。确实站在地球的角度来说,人类还真的是蛀虫啊,但是问题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资格站在地球的角度上想东西吗?你就是个人类而已,站在错误的角度上看到的东西一定就是错的。你说你想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你听过我……算了,我告诉你一句话,把这个世界变成地狱,恰恰是我们想把它变成天堂的想法。有多一厢情愿才会觉得没了人类世界会变得更美好起来?”

“那个……”小茂有些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是突然觉得林顿好像高大了很多,可能就是那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吧。

“那么你的意思呢?这么下去的话,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更加丑陋,更加的污秽,除了肃清,你有别的什么办法吗?”弗拉达利说道。

“唉,你是怎么在这子供向的动画中看到什么污秽丑陋的啊,我tn睁大眼睛去找都找不到好吗?你看事情的角度为何如此刁钻啊。”林顿扶额道,“真的我就没见过如此民风淳朴的地方,就你这情况到了哥谭市还不直接疯了?”

“所以你的意识是让我对那些污秽视而不见吗?”弗拉达利说道。

“是啊,真的,我求你了。”林顿说道,“没你这么多事的人,这个世界就真的和平了,你懂吗?”

“我做不到!”弗拉达利说道,“看着这个世界一点点的堕落下去,我做不到。”

“果然还是说不通吗?算了反正我也不是来说服你的。”林顿说道,“提醒你一下啊,这是个子供向的动画,你要是在别的地方作恶还有可能成功,但是这地方,反派就一定会输,你要自己作死就去作。“

“什么意思?”弗拉达利有些听不懂了。

“走吧走吧。”林顿对着旁边的小茂挥挥手说道。

“这就走了?我们不管他?”小茂倒是也听出个大概,至少知道了弗拉达利确实不是个好人,好像是在密谋干些坏事。

“你要怎么管他?报警?我们有他犯罪的证据吗?你看他装的多好,背地里干坏事表面上还是个大好人,连博士都帮他说话来着,你准备怎么办?去和别人说他是个坏人?谁信你?”林顿说道。

“那我们也不能……”

“行吧,本来我是懒得管的,不过你既然非要管的话,我就听你的。”林顿说道,“一个球把他头砸飞行吗?”

“你给我住手!”小茂吼道。

“这不结了,我们那他也没什么办法,他也是知道这个会和我们明说的。”林顿说道,“放心,又不是太麻烦的事情,他那什么计划肯定幼稚的很,估计随便几下就阻止了。说什么卡洛斯古代兵器,唉,要是这东西能管用的话,这地区000年前就夷平了唉,他自己都不可能活在这里,所以这东西肯定不靠谱,明白吗?”

“这……倒是有些道理。”小茂点点头。

“我们就让他自己作,一会儿就把自己作死了。”林顿说道,“实在不行,事发之后我们再来解决他不迟,相信我,你叔叔我天下无敌,世界毁灭了我都还能活。”

“哦……”小茂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还有你不是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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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昏黄一片的山石土色,随着缝隙间完成生长的野草篷篙,而慢慢多出了星星点点的盎然绿意,然后又变成了更加显目的丛丛低矮灌丛,最后是正当初夏怒放的各色野花,摇曳着点缀在连片的茵绿草野之间。

“出来了。。”

“走出来了。。”

“总算走出来了。。”

望着远处临洮谷地当中苍葱翠绿而又层次梯比的大片田亩,还有散落在低矮绵连的丘陵间的隐隐村社;这些劫后余生的西军将士们也难免热泪盈眶或是泪流满面了。

这时候,再没有人顾得保持最后的队形和次序,纷纷解开坐骑和驮畜的束缚任其就地觅食去,争相恐后的向前涌动而去。于是不多久之后就达到了目的地。

只见混黄的洮水东岸巍峨耸立的康狼山下,灰蒙蒙为主色调的临洮城墙,已经对岸渡口上抵角而居的武街戍垒,赫然就在他们的眼前了。

只是当他们奔走到了更近的距离内之后;却突然发现无论是洮水东岸的临洮城,还是通过一条浮桥所连接的对岸武街戍垒上,都飘摇着一面有些陌生又熟悉的青旗。

刹那间这些蜂拥前奔的先头士卒,就突然大惊失色的停下脚步来,而与后面更多赶上来的人群推挤成了一团,然后又变成当场哗然喧天的叫喊声:

“怎会这样?”

“天要亡我么”

而伴随着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大片惊呼和哗然声,不久之后不知道随着谁人给开的头,就变成了连绵弥散在这片繁花绿草盛放原野之上的嚎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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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是这几面青旗所代表的是:仅存这些归义军中亲族子弟和乡党的漫漫回家之路;以及一路咬牙吃苦坚持转战到这里的所有努力,都在这一时间化作了乌有了。

随后赶上来的本阵也没有能够制止和封锁的住,相应消息的传扬和扩散开来;于是在一时之间遍地都是一片哭天抢地之声,而惊得那些四散吃草的畜马,向着更远逃避开来却也没有人去管束了。

而当眼睛通红而面颊消瘦的李明达,也带人拍马来到了身为领头人的李明振神策,用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嘶声:

“大兄,我觉得还可以试着冲一冲,那岭贼就算是从岐山道(汉中至天水)远赴而至,相必也没有多少人马的。。”

但是事实上他口中这么说着却不敢怎么确定;因为作为出蜀四道之一的祁山道是距离最远,但是道路最宽、路况最好的一条,又有西汉水上游支流所提供的行船运力。

因此当年的诸葛武侯,才能暨此发起六出祁山的北伐中原大业。而相比西汉水在冬季难行的枯水期,现如今正当是春夏之交水量高涨的汛期;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来自蜀地的输运,会得到极大的便利。

尽管如此,李明达却还是不想就此放弃,至少在舰队最为绝望的那个结果之前,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凭借这些人,再努力上一把,也许就的过了这南关呢?但是他必须说服名义上的领头人李明振,才有机会将所有力量击中起来。

然而他的这一番心情和决意却是再次难免落了个空。在抬架上受到如此刺激而伤情加重的李明振,却是脸色潮红的隐隐有些神志模糊的喃喃自语道:

“我。。我。。不想再走下去了,这兴许就是天意吧,注定要令我埋骨在这临洮之畔了。。昨夜的梦便就是佛陀与我的征兆了。。。”

听到这些话语的李明达,却是在脸上闪过几抹痛苦、悲愤的颜色,最后又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就此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努力而拍马转身离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对于已经兵临城下的西军残部,临洮城内却是有些无动于衷的味道。因此,士气大丧的这些西军将士们,也得以收拾心情又从新收拢了畜马,而就此扎下了营盘来。

然而,就在这一个让大多数人满怀心思与愁绪,而在四下里隐隐唱着故乡小曲难以安寝的夜晚;还是发生了接二连三的变故

,将发热昏迷当中的廊州都督李明振给惊醒过来。

但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他了,之间火光暗淡的营盘之中到处都是乱跑乱叫的身影;无所不在的喧嚣声也直接淹没了他声嘶力竭的努力呼唤亲卫喊声,然后直接气结昏死过去。。

在经过了一整夜的呼喊嘶鸣之后,直到天明时分才有人来到了暂时被遗忘的李明振面前,将他摇醒过来之后又捶胸顿足的哀声哭喊道:

“不好了,都督,昨夜里李(明达)都团的人马突袭了咱们的阵盘,把所有的牛马器械淄用,都给抢走了啊”

随后又有人灰头土脸的挤上来喊道:

“可不止是本阵啊,就连杨氏、郭氏、龙家的阵营,都在夜里遭了抢,还死了人。。”

“那如今都团的人马呢,。”

李明振就觉得满心苦涩和辛酸难耐,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相比满心想要在这个乱世之秋保住家门的自己,这位从弟却是野心勃勃的想要暨此获得更多的东西;因此,在举步维艰的互相扶持了一路之后,两下终究还是难免走上了分道扬镳的结局。

“有人见到他们都驰向西面的谷口,奔走往保塞州方向去了。”

当即有人回答道:

“。。。”

李明振闻言却是心中难得清明的叹了口气;相比一片兵败如山倒难以挽回的河西道境内,自己这位族弟裹卷走了所有畜马军资,显然是想要前往杂蕃混居的昔日陇右道腹地,意图再有所作为。

“那咱们呢?”

剩下几名灰头土脸的军将,聚拢在李明振身边哀声道:

“都降了吧。。”

李明振神情委顿而意兴寡淡说道:就像是一些抛下了万钧重负似的。

“都督!!”

在场诸将不由面面向觎的失声叫起来:

“难道连我最后的号令都不想听了么?”

李明振却是难得勃然道:

“为今之计,就算城内的贼军不来攻打和滋扰,光凭剩下这些儿郎却还能走多远呢?难道真忍心令其路倒荒原么!只要能够多活下来一些子弟,让我这个残喘至今的将死之人背些骂名又算得什么?”

“更何况,如今我也算是与那太平军之主,同取太尉膝下的连襟干系,总不至于连一点活路具无了。。。”

于是不久之后,正在临洮城内依照发动起来的丁壮虚张声势,严阵以待的选锋校尉杜洪和留用骑将李存璋,及其麾下的两团军卒,也迎来了门前赤膊背手的请降使者。

——我是请降分割线——

而在千里之外已经尘埃落定的关中道,随着泾渭流域不断被开垦出来田地和疏通的河渠,在许多被木条篱笆所围起来的村庄废墟中,也开始出现了些许袅袅炊烟和人迹。

长安城西郊的广厦门外,也再度迎来了一行特殊的车队。身为大唐新君也是末帝的李杰,也在透过车窗打量着数年之后久违的长安城,以及已经变得越发斑驳破旧的广厦门轮廓。

当初他就是从这里轻骑简从跟随着皇兄逃出上京城的。只是当初他仓皇离开的时候还是天子身边最为亲近的一介寿王,现在再度归来却是作为阶下囚的末代帝君了;

未免很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谓,但却又没有多少悲伤和情切之类的悸动和心怀。因为,他曾经拥有的大多数情绪和热忱,都已经被那位圣主兄长的恩威莫测手段,给一点点戳抹干净了。

因此,他现在能够剩下来的主要想念和诉求,也就是努力扮演好即将成为天下新主人的那位楚王/大都督,所需要的各种角色,然后为自己争取一个稍微优待和体面些的结局,就是善莫大哉了。

因此,他也以亡国之君的身份,颇为心安理得接受了所谓“昭宗”的庙号。没错,就是死后才能追奉的庙号,在那位大都督的某种恶意趣味之下,给安在了他们这些犹自还活蹦乱跳着的亡国之君身上。

当然了,按照随行当中的某位学士人称郑鹧鸪的郑谷所称,这是是富有深意的结果;大有为了警醒过往和昭示世人,意为他们这些国灭犹自偷生的末主们,就算是或者也宛如已经入土,盖棺定论的行尸走肉一般云云。

但至少让李杰庆幸的是,自己得到的是不那么恶谥的“昭宗”庙号,正所谓是“容仪恭美曰昭,昭德有劳曰昭,圣闻周达曰昭”。难道是因为自己仪容尚可,而生平喜好文学和结交儒士的缘故么?

相比之下,已经逊位为太上皇的那位兄长,就得到的是“僖宗”庙号。可谓是一针见血而入木三分的格外诛心了。因此,当这个决定送达他们面前的时候,同为阶下囚的好几位老臣可是要死要活的闹腾了好一阵。

结果在发现对方根本没有马上处死相关人等的意思,而依旧还是该展览的展览,该巡游的巡游;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就算作势寻死根本没人在乎之后,也就完消停了。

因此随着广夏门的越来越近,李杰也开始揣摩起接下来日子该怎么度过了。是穿上青衣小帽当庭奉酒,还是穿着女人的裙衫宴上做舞;或又是给娶一个出身旧时高贵门弟的妻子,然而等生养女儿后兴起就上门取乐?

而相比内心戏份十足却不露形色的唐昭宗李杰,身后车队里其他被俘的旧朝文武大臣,各种反应就要鲜明的多了。有的在奋笔直书、有的在唉声叹气,还有人在做意思悲壮的诀别诗等等,不一而衷。。

当然了,对于周淮安而言,把这些蜀中小朝廷的俘虏弄过来只有一个作用。就是填充在上京长安继续开办的特殊身心改造场所——功德林的分院,地址就安排在大慈恩寺大雁塔附近的方便院内。

主要是因为在经过历次攻战拉锯之后,原本留在京城里那些旧朝的戚里勋贵和王公大臣门弟,没有能够逃走或是南迁到江陵的,几乎都被来自官军和义军双方面,给灭门破家式往复清算了一遍又一遍而消亡殆尽了。

因此,现如今在太平军接受之下,能够幸存下来级别最高的旧朝臣属,就剩下惟一一个前唐神策左军马军将张承范,这家伙是装成女人躲在平康里北曲的娼门中,一直苟过了崔安潜和郑畋两次反攻长安的战役。

最后在太平军入驻长安之后,才被自己昔日的旧部给认了出来就此身陷囹圄;但也因为运气极好的躲过了,太平军与官军在长安城最后时刻惨烈对阵的波及。

而作为展示新朝气象和态度的系统工程一部分,对于这些旧朝君臣所属的公开改造过程,无疑也是其中相当重要的形象工程一环,光靠这么个坚守过潼关,在西京沦陷前为大唐战斗到最后的张承范是不够分量了。

当然了,重要的是这个接受改造和发生转变的表面过程;至于这些被接受改造对象的真实态度和内在心路过程如何,反而不再重要了。

因为,只要他们能够在功德林里接受改造的每一天,多写下一份自白书和刊登一篇回忆录,参加一场报告会;对于前朝残余下来的影响力和存在感,就是一种持续而变相的消亡过程。

毕竟,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一个活生生的末代皇帝,更好现身说法的例子么?当然了,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旧朝所属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潜在的作用。

就是籍此把那些对于新朝心怀不满的遗老遗少,还有那些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和眼线,给吸引出来的“鱼饵”所在;只要他们一活跃起来,在新编户籍的联防制度之下,就很难在轻易遁形了。

顺便PY一下,《胜诉才是正义》从1968年的纽约开场披着律政皮的年代文,

罗兰德等原本的联邦将领已经根据前一次袭击的数据划定了联邦新基地的可能范围。这是一片方圆近百公里的辽阔区域。

若是换了其它星球,侦测这样一个范围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在4号行星无法动用遥控手段,就变得十分麻烦。

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楚君归和林兮曾经用过的笨办法,那就是小分队乘车侦察。侦察车有许多成熟的方案,也不用如何修改,顶多是更换下主体材料以及增加些防护。这些都是海盗旗工程师们的强项,楚君归也就不浪费芯片算力,直接把任务分给了工程师们。

侦察车完成要等一天时间,在这点空闲时间里,楚君归重新对比了工程车的两种设计方案。

不得不承认,工程师们的设计完善且成熟,就连科学家们常有的冗余设计也不多见。这批人都是经常跟随军团行动、有过多次行星表面登陆经验,十分务实。至于工业设计的美感也很出众。硬要说缺点,大概就是对基于4号行星本地资源而制成的材料物性不够熟悉。

而试验体和芯片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成见,一切以达成任务目标为最高前提,除此之外不会受任何成熟设计的拘束,所以才会有双层载人方块这么反人类的设计。这种设计的好处是可以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者是以超高效率的方式完成。不过问题也有,那就是容错性不够高。

而且,楚君归进一步认识到,类似的反人类设计如果太多,那不用等兽潮或是联邦,他手下这些人自己就要先造反了。

除此之外,似乎艺术组件的审美有些问题,和大众认知有相当的偏差。但艺术组件坚持这就是美,连关机都威胁不了它。

通过对比设计,楚君归感觉把这一百多号科学家和工程师当成纯粹的苦力和战士似乎有点浪费,许多人类社会已有成熟设计的项目完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做出来的东西除了贵点、慢点、效率低点,似乎也没啥别的缺点了。

楚君归自感坐拥数十台精炼炉,财大气粗,已经可以不在乎那么几公斤钢铁了。当然,其它材料还是在乎的。

就这样一天之后,三辆新的武装侦察车出现在基地里。这三辆车都是六轮向驱动,每辆车安装两台双联装速射炮。车内空间除了弹药补给,就是电池。每辆车装了整整2000发炮弹,续航1000公里。

每辆侦察车可装载6人,这样三辆车就差不多是一个成型的小分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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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归对侦察车十分满意,立刻抽选了15名精锐战士外加两名科学家,就准备出发。然而出行之前,楚君归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阵莫名的不舒服。对于试验体来说这可是非同寻常的,特别是莫名心悸。

若是普通人要么不理会,要么疑神疑鬼。但是试验体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启动自检,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源头。原来是玄学组件在暗中捣鬼:它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权限,暗中扰动试验体的心跳、降低他的体温,同时少量排汗。

然后楚君归就出现了心悸、身发寒,直冒冷汗等症状。

被发现之后,玄学组件只给了四个字:此行危险。至于危险从何而来,它是怎么知道的,玄学组件一概不说,大有高人风范。

楚君归也知道玄学的德性,也懒得问。不过只凭三辆侦察车深入荒野似乎确实有点不够。楚君归略一思索,就把方案改成了12辆车。其中一辆车专门背了台树浆动力炉,以备不时之需,另外一辆车则带了台移动式制造机。这样一支小分队,楚君归认为实力已经超过了特种部队的加强连。

特种部队的加强连往往接近200人,楚君归这还不到100,差额由试验体自己填补。

这样又耽误了一天,车队终于出发,前出侦察联邦的新营地。

按照计划,侦察部队将以40公里的时速接近目标区域,然后提速到70公里进行大范围机动侦察,预计耗费4小时走完整个目标区域,然后不管有没有结果都速回返。整个行动将持续一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窗口,兽潮不太可能抓得到。而侦察车地型越野最快速度可达100公里,联邦的主力战车也追不上。

清晨时分,12辆侦察车排成一线驶离要塞。除了侦察预定区域外,沿途的地型测绘与勘探也是重要内容。

车队的行进路线曲曲弯弯,尽可能地避开森林,实在避不开也要快速通过。最前面的几个小时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意外就抵达了目标区域。

此刻前方出现了一片起伏平缓的坡地,散落分布着一片片双叶树林。能见度大约是10公里,视野范围内没有任何联邦活动的痕迹。

侦察车队开始提速,以S型前进,以扩大搜索范围。经验丰富的罗兰德坐在最前面的车上,眼神警惕,不断扫视着周围。

片刻过夫,他忽然叫道:“左前方有异常!”

整个车队随即转向,驶到了一座小山丘前。楚君归打量着山丘。小山丘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覆盖着紫色的小草,草叶不断摇摆。但是草地上有一些细微的颜色差异,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分辨不出。

罗兰德把侦察望远镜调到光谱对比模式,才发现了这点不同。

色差是生长时间不同造成的,成熟的紫叶草颜色深一些,新长出的更艳丽明亮些。山丘上其实原本有履带压过留下的痕迹,此刻已经被紫叶草所覆盖。如果再来晚点,就连色差也会消失。4号行星清理自身的能力,比母星要强太多了。

罗兰德跳下车,小心翼翼地挖起一块痕迹区域的土,观察了一会断面分布,肯定地说:“这是联邦行星战车留下的痕迹,没错了。它们应该就是从这一带出发,攻击我们的要塞。”

“那么他们的基地呢?”楚君归问。

此刻放眼望去,周围一片茫茫,哪有半点联邦基地的影子。

众人吃过早餐,神秀把田燕儿的亡魂暂时收入了佛珠之内,便发动车子,而赵凡换到副驾驶指引方向,花了一个时,绕到了松柏镇一带。

那边有个燕子垭,与天门垭南北相望,下临紫竹河谷,高峻横衍,苍翠如绘。因为临近有一个名气很大的燕子洞,所以成了不少游客云集于此。

“就把车停这松柏镇吧,我们徒步前往。”赵凡环视着外边的景色,垮起背包就推开了车门。

陈三少负责拿帐篷和饮食,他身为后天武者,拿两个大包轻而易举,并不影响速度。

神秀背着陈纯儿,而十七,事先早有先见之明的下载好了一部电视剧。

赵凡回想了片刻当时那根头发的形状,便走在前边:“上飞云渡,直入景区。”

飞云渡是一个悬于高空跨度很大的观景桥,而它的形状从底下看像挂在天边的彩虹,亦称彩虹桥。

不久之后,赵凡一行便来到飞云渡上边,遥望着生机盎然的原始森林,随之心中升起一股豪迈之气。抵达另一端后便正式进了景区的森林外围,没作停留继续前行。

此时,路边有许多游客,还有当地人过来问赵凡要不要导游。

赵凡摆手挥退,又往前走了六里地后,他望着右侧的林子,便拐入其中。神秀在后边问道:“赵老弟,还有多远啊?”

“早着呢,那条大蛇妖的老巢在森林深处,我们才走了不到二十分之一。”赵凡笑着道:“累的话就换我来背。”

神秀尴尬的:“不是,背个女施主,感觉怪怪的,还好是裹在被子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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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行人东拐西绕,途中看见不少野生动物,大多都不是啥凶猛野兽,是像猴子、野鸡之流,毕竟这还处于外围。

直到中午时分,赵凡摆手道:“原地休息一会儿。”

落脚地的四面八方高树林立,虫鸣鸟叫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绕到一棵粗树后边解决尿急的陈三少忽然惊叫了一嗓子。

赵凡和神秀、十七同时看去,见到他俯着身子,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过去一看,树后边的地上有两枚大脚印,差不多有正常男人三个脚那么大。

“野人?”神秀饶有兴趣的:“这等稀罕事该不会被咱碰上了?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真正的野人啥样呢。”

神农架野人,始终是被人津津乐道的传,可直到如今,世俗之中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明。但是在超凡圈子,却已有不少记载。

野人没有开智,却天生巨力,茹毛饮血,生撕豹子老虎如同杀鸡宰猴,曾经就有一队武者入神农架捕捉野人想驯化成手下,却折损了一位武道宗师才成功拿下。然而野人性情刚烈,受不得拘束,最终拿拳头砸烂了自己的脑。

赵凡蹲下身子观察数秒,判断道:“脚印边缘折弯的草叶缓缓上浮,估计是不久前才留下的,而四周就这一对脚印……”

神秀当即抬起头看向这棵树,他思索着:“树皮上有抓痕,地上落了一些叶子,表示那野人会像猴子一样在树和树之间穿梭自如,不好还在附近。”

“十七,时刻释放鬼力渗入地面,监测以我们为中心方圆五十米范围。”赵凡下了一个命令。

“知道了。”十七点头。

众人休息了半时,便再次跋涉。

不一会儿,神秀耳朵动了动,他指着西方:“那边有人在喊救命,似乎还不止一个。”

赵凡凝神听了数秒,点头道:“确实有声音,既然撞见了,就我们过去看看吧。”

十七撇了撇嘴:“又管闲事。”

“十七施主你不懂,我是佛门子弟,他为大造化一脉,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除非是人家自个作死。”神秀边边放下了裹着被子的陈纯儿,十七和陈三少留在了原地。

……

七十米外的一棵大树旁,有着三男两女,均是约么二十多岁,其中一个女子瘫软的倚在树下,她腿处已被血液染红,连裤子带皮肉都被撕下了一块,而另一个女生与一个男生在大声喊着救命。

“老驴、阿寒别喊了,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人?省点力气,不定还能走出去。”染着黄毛的刘建语气很冲的道,他心中却是暗笑:“活该……秀恩爱死的快,那豹子一咋不把韩月咬死呢。”

这三个男生来自于同一个寝室。此次是来神农架游玩加写生的,就他一个单身,另外两个都带着女朋友,起初心里就十分不爽,现在遭到了野兽袭击,逃窜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手机也没了信号。

“建子的对,过会儿寒的血彻底止住了时,我们仨轮流背她。”周成点头:“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回去,不然更危险。”接着,他蹲下身拉起受伤女子的手,自责的道:“月对不起啊,我没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都被那头豹子咬死了。”韩月有气无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她的男友练过跆拳道,在被那头瘦弱的豹子扑倒的关键时刻,他一脚踢到豹子头,这才将其吓退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落入五人耳中,“求救的是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了?”

众人抬头看去,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平淡无奇的背包青年,他的身边是个大光头,正是赵凡和神秀。

老驴对着刘建道:“看吧,求救还是有用的。”

“哼,谁知道招来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后者声音充满了不屑。

而周成像看见救星一样礼貌的:“两位,我们是湖州美院的学生,现在迷路了,手机也失去了信号,我女朋友又受伤急需治疗,方便把我们带出去么?定有重谢。”

“受伤?”

赵凡的视线随即投向倚在树下的韩月,过去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他眼光老练的盯着伤:“豹子咬的?”

众人愣了,纷纷问道:“你……怎么知道?”

赵凡淡笑着:“我还知道这是一头饿极了的豹子咬的。”若非如此,豹子绝不会对腿这种肉质较少的部位下去咬,而首选的则是颈部动脉,便可将目标一咬死。

“大神,真的大神啊。”老驴膜拜的:“你一定丛林经验很丰富吧?”

“算是。”

赵凡懒得多聊,抬起手指了个方向道:“不过,我们还有事要去神农架深处,所以没空带几位离开,你们按着这个方向走就能回飞云渡那边了。”

“多谢。”周成摸出钱包,拿了两百块现金递上前:“我是学生没什么钱,这就当请两位喝茶了。”

“不用,我不缺钱。”赵凡转身就要和神秀离开。

“等一下。”

这时,刘建在后边喊住他们,神色质疑的问道:“呵呵……以为我们是三岁孩好骗呢?连傻子都知道神农架深处有多凶险,而你们一个背着包,一个两手空空,就敢去闯?这年头人心叵测,我觉得你指的方向,才是真正通往神农架深处的,想故意将我们往死路上引。”

被他一,众人有些警惕的看着赵凡。

“不信拉倒,命又不是我们的。”他懒得多作解释,道:“神秀兄,我们走吧。”

……

阿寒六神无主的:“现在怎么办啊……按他的方向走么?”

“要不,试一试?”老驴分析的:“那样可能还有一线希望,若是困在此地或是漫无方向的乱走,天色一黑就可能什么都完了,据豹子追踪能力很强,月身上还有血腥味,其他野兽也会引来的。”

“他连钱都不要,应该没有坏心眼。”周成背起了韩月。

“现在变态挺多的,为了图个乐子视人命如草芥。”刘建起身盯着赵凡的背影,他得意洋洋的道:“相信不会有谁会主动找死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去哪我们就去哪!”

感应了一下,林顿就知道这落下来的是什么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是基纽特战队的五个人。往四周看了看,林顿发现现在贝吉塔已经不在之前的那美克星村落的旁边了,看来应该是他感觉到了基纽特战队的到来,主动的上门去找他们,才来到了这里。

“是基纽特战队吗?”贝吉塔看到林顿到来,也是问了一句。

“大概吧。”林顿点点头。

“只有这点程度吗?切,垃圾。”贝吉塔说道。

“你这是有点飘啊。”林顿笑着说道。

“难道你觉得我连他们这些家伙也对付不了吗?”贝吉塔问道。

“我咋知道,毕竟在我眼里你们都很弱啊。”林顿摊手道。

“……”贝吉塔很不爽,不过倒是没回话。

此时前方的几个飞船依次开启,五个大大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很明显他们也已经发现林顿和贝吉塔了,毕竟这周围都是荒地,这样站着两个人也太明显了,而他们也认识贝吉塔。

二话不说,五个人直接飞到了两人的面前,这边的贝吉塔刚准备上去说话呢,结果突然五个人举起双手,开始好像做广播体操的造型。

“利库姆!”

“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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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斯!”

“古杜!”

“基纽!”

“部聚集在一起,便是基纽特战队!”一边说着,一边五个人还摆出一个战队一般的造型。

“这五个家伙是蠢货吗?”贝吉塔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还行,还是蛮有气势的。”林顿说道。

“你说真的?”贝吉塔忍不住说道。

“别着急,之后你能学到更加羞耻的技能,什么合体,反正你之后试试就行。”林顿说道。

“……”贝吉塔盯着林顿没说话。

“贝吉塔你好啊。”此时身为队长的基纽上前开始说话了,“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了弗利萨大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弗利萨大人给我们的任务是收集龙珠,以及解决你这个叛徒,给你一个自裁的机会,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真是一帮蠢货。”贝吉塔说道,“听说你们是弗利萨收集的精英战士,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结果只有这种程度吗?这点战斗力,也敢在我面前说这些?”

“战斗力?”基纽点开自己的战斗力探测器看了看,结果发现贝吉塔这边的战斗力显示的是6000,林顿这边只有2000,他真的是笑了,“你也好意思说战斗力,我记得你之前的战斗力都快到2万了吧,难道是受伤了?”

“队长,有些奇怪啊,刚刚收到报告贝吉塔可是解决了战斗力接近2万的邱夷啊。”旁边的吉斯说道。

“估计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吧。”基纽说道。

“但是听当时的对话,贝吉塔好像是在地球上学会了什么隐藏战斗力的能力。”吉斯说道。

“当然是谎言。”基纽说道,“以为那种话能干扰我们吗?”

“真是……一帮蠢货。”林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的真的他也有些奇怪,这弗利萨的手下都纵横宇宙这么长的时间了,居然没有碰到一个能提升战斗力的种族吗?不说别的,那美克星人也能办到这个啊。而这帮家伙真的是完用经验判断,搞得林顿都有点尴尬了。

“好了,懒得和你们废话了,真的是浪费时间。”贝吉塔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你这家伙看来是不想活了。”基纽说道,“那就……”

“砰”的一声巨响,话还没说完,一道光束直接穿透基纽的身边,基纽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稍微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队友,古杜已经被光线击中,整个头都已经被光束掀飞了,只剩下了下半截身体站在那儿。

贝吉塔也愣了下,因为出手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旁边的林顿。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旁边的林顿,因为这帮人应该也不用林顿出手吧,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事,林顿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力气呢。

“这……怎么可能?”突然回过神来的基纽特战队的几人都叫了起来,是的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他们无法相信。古杜虽然是他们站队中最弱的那个,但是战斗力也有一万多呢,而眼前的林顿,战斗力探测器显示的只有2000的战斗力,这怎么可能能杀死古杜。

而且更加让他们想不通的是,林顿刚刚那一下是穿过他们几人的身边击中的古杜,而他们根本就没看到林顿出手,实在是太快了,也就是说如果目标是他们的话,他们也同样有可能会中招,当然像古杜那样被秒他们是不相信的,但是……这战斗力感觉好像是碾压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基纽也是直接看了看林顿的战斗力,上面显示的还是只有2000,但是这是怎么解决的古杜?“坏了吗?你们显示的是多少?”

“确实只有2000啊,队长。”旁边的吉斯也说道。

“没坏?但是这不可能啊。”基纽说道。

“吵死了,我来解决他们。”林顿突然说道。

“等等,让我来吧。”旁边的贝吉塔马上说道。

“嗯?”林顿看了看贝吉塔,然后笑了笑,指了指这边的基纽,“这样吧,这边的队长就交给你了,剩下的几个杂兵我来解决,这没问题吧。”

“好。”贝吉塔点点头,直接同意了林顿的分配。

“杂兵?”利库姆、巴特、吉斯几人直接怒了,林顿居然用杂兵称呼他们,战斗力只有2000 的你才是杂兵好吗?

“队长是吧,可敢一战?”贝吉塔倒是直接找上了基纽,然后指了指旁边,表示两人到旁边单挑的意思。

“这奇怪的家伙交给你们三人,没问题吧,我来解决这个叛徒。“基纽说道。

“交给我们吧,队长。”三人倒是也没什么异议,他们都被林顿激怒了,特别是利库姆。

基纽倒是也觉得没什么问题,直接起飞来到了旁边的空地,贝吉塔当然也飞了过去。而剩下的三人,则是对上了林顿。

“就让我先上吧。”肌肉壮汉利库姆直接说道。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上,这次我来。”旁边的巴特说道。

“不用争。”林顿笑了笑说道,“一起来好了。”

“这家伙找死!”利库姆说道。

“别以为你杀了古杜就得意了,古杜的战斗力和我们完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能力才能留在我们战队里的。”这边的吉斯说道。

“我知道啊。”林顿笑了笑。

“你知道?”吉斯愣了下。

“所以我才第一个解决他啊。”林顿摊手,“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能力呢,还是挺有趣的,我早就想这么干一次了。”

林顿说完直接腰一扭,单手撑住额头,另一只手对着三人一指,一个JOJO立的姿势:“现在的我,真的是HIGH到不行啊,WRYYYY。一起来吧,废物们。”

“不管了,上,弄死这家伙。”这边的巴特直接吼道,说完就朝着林顿这边直接冲了上去。旁边的吉斯和利库姆一看巴特先上了,也是忍不住了,三人直接成品字形冲向了林顿,速度极快。

面对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三人,林顿直接双手一摊,好像迎接三人攻击的姿势。

“时间,给我停下!THE_WORLD!”

“嗡”的一下,突然周围的时间就像是真的停下了一般,冲过来的三人突然就被定在了半空中,周围的一切好像也跟着停了下来,所有的声音也在这一瞬间部消失。

“哦哦哦,可以可以,确实可以啊。”林顿忍不住说道。是的见到基纽特战队的时候,林顿突然就想起了其中那个就走古杜的小个子的技能,他的能力其实就是时停,当然说到时停这件事,林顿怎么能不来玩下梗呢。

一挥手,巨大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林顿转头看了看,这个替身……大小有点不合适,不过勉强先用用:“欧拉……不对,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一挥手,这边的须佐能乎挥动手臂,对着下方三人一顿出拳,巨大的拳头直接砸在三人的身上,因为时间停止的关系,这三人倒是没有直接暴毙,包括地面甚至还是完好的,须佐能乎一瞬间出了几百拳,才停了下来。

林顿这边直接摆好姿势,再次对着前方一指:“然后,时间继续开始流动。”

话音刚落,周围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接着前方的三人在一瞬间部爆炸,直接砸成一片血花,接着就是地面,整个周围的地面在一瞬间突然炸裂,整个开始往下极速凹陷,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天坑一般。

“卧槽,用力过猛……”林顿确实是第一次使用时停,根本没掌握好,自己都跟着摔下去了。

而此时的另一边,贝吉塔和基纽队长刚刚才战斗了一个回合,对碰了一下,突然间两人都同时看向了林顿所在的方向,三人的气瞬间消失,加上巨大的震动,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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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登基仪式如期举行。只不过坐上皇位的雅兰女皇第一个命令宣布的并不是大赦天下之类的,而是发动对耶提斯帝国的战争。理由自然非常的充分,耶提斯帝国刺杀了他们的皇帝威格利,罪大恶极,伊兰神圣帝国将发动倾国之力,进行无限制的反击报复。

此命令一下,举国支持。所有人都支持新女皇这次的战争,不得不说这舆论反噬也确实够有威力的,直接帮这边解决了所有的战争动员问题,全国上下在耶提斯帝国的帮助下,拧成一股绳,开始准备战争。

登基仪式刚刚结束,这边的雅兰便开始立刻忙碌起来,而林顿也多了不少事,不过还没等他开始处理,教皇圣里诺直接找上了门。圣里诺来这边自然是给新女皇冠礼的,教皇给皇帝带上皇冠这是传统,毕竟教皇是光明神的代理,给你冠礼也就是说你的皇权是神赐予的意思,当然也体现了教会的权威。不过教皇圣里诺心里倒是很明白,登基仪式结束第一个找的并不是雅兰,而是林顿。在他眼里,林顿才是这个帝国实际的控制者。

圣里诺来找林顿主要也就是两件事,首先是之前马库斯皇子引发的事件,另一方面,也是之后的战争问题。马库斯的事情不必多说,牵扯到克苏鲁教会,自然想来问问林顿这个封印之书继承者的看法,而另一边这次的战争,情况也同样非同凡响,对教会的影响极大。

这次战争和以往的战争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无限制这三个字。之前说过圣级一般来说是不会参加战争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一般用作类似核威慑的作用就行了。然而这次的战争明显不一般,耶提斯帝国可是刺杀了伊兰神圣帝国的皇帝,那你觉得割地赔款之类的就算完了吗?所以雅兰这边直接宣布的就是无限制的战争,大概意思就是不打到你亡国灭族不算完。

那这样的战争,圣级也无法置身事外了,所以很明显,这次的战争是会有圣级参加的。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圣级都会参加,有的圣级本来也不想参加战争,即便是这个国家供奉的圣级,但是下面的蝼蚁打来打去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当然也有的圣级是会参加的,毕竟圣级也是普通人升上去的。

具体怎么处理呢,一般来说开战前,圣级协会都会发出通知召回这两个国家的圣级,你要是不想参加的话,直接回去圣级协会的总部就行了,也没人敢说什么。那不回来的人,态度也很明确了,既然决定参加战争的话,那么就算陨落,圣级协会也不会说些什么。当然就算参加战争圣级也不能太放肆,比如直接屠城什么的,杀戮太多的平民的话,之后圣级协会还是会将你列入危险名单讨伐掉的。

圣级的参战,自然会让战争死亡人数飞速上升,并且极有可能演变为整个大陆的全面战争,毕竟两个国家都是人族内的大帝国,之后万一他们的盟友参战呢,万一又有别的势力干涉呢。而这件事自然也牵扯到光明教会的利益,毕竟两个人族帝国可都是他们的信徒,圣里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北方之地那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反正也不是朝着我国方向来的,既然是往北方去的,我也没插手,教皇陛下不会因为这件事怪我吧。”林顿说道。

“当然当然,本身召唤这些黑暗生物的人也是耶提斯帝国的皇子,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了。”圣里诺说道,“但是这件事我们教会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也请剑圣大人理解。”

“关于克苏鲁教会的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林顿问道。

“目前耶提斯帝国皇帝表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很明显打算推干净。”圣里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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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是我也会这么干啊。”林顿说道。

“本来也想请剑圣大人去看看情况的,但是现在明显……”

“那我没看也会说他们都是克苏鲁教会的成员啊。”林顿笑着说道,“毕竟现在他们可是我的敌人呢,我说的话教皇大人也不会相信吧。”

“我相信剑圣大人应该也不屑在这上面说谎。”圣里诺说道,“不过现在两国正式宣战了,剑圣大人身为王配,确实也无法和对方见面。”

“为什么?”林顿有些奇怪的问道。

“哈?”圣里诺稍微愣了下,“这个……两国已经正式宣战了吧,如果要见面的话……那剑圣大人不是要去……”

“哦,行吧,我就跑一趟吧。”林顿直接点头说道。

“唉?”林顿的回答让圣里诺有些应对不及了,正常情况,你就算身为教廷找来的辨认对方是不是克苏鲁教会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去耶提斯帝国那边查看的吧,先不说你去有没有用,毕竟你可是敌国的人,你说他是克苏鲁教会的成员对方难道就马上认了吗?就算是也立刻能狡辩啊。并且你这一去,还能回得来吗?你就不怕被人给扣了?

“那……那个……”圣里诺当然一脸懵逼,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林顿看了看圣里诺着急的脸,笑着说道:“果然教皇陛下还是担心我说谎吧……”

“不,不是那样的。”这边的圣里诺立刻说道,虽然刚刚确实是客套话,但是现在也没办法直接认啊,圣里诺就是恭维一句而已,没想到林顿还真的就当真了。

“还是教皇陛下了解我,这件事上,我还真不屑说谎。”林顿说道,“既然教皇陛下想要让我去看看,这个帮我就帮了,毕竟之前也受到你们不小的照顾呢。”

“哈?等等……那个……”圣里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他们可真没想让林顿去看啊。别以为你是圣级或者是伊兰神圣帝国的皇室对方就不会动你了,这可是你们自己宣布的无限制的战争,都已经无限制了,直接扣住或者弄死你太正常了。

“阁下是想要让我们教会下水?”圣里诺想了想,突然问道。

圣里诺这么想当然也很简单,毕竟林顿说的意思是代表教廷的探查员去调查克苏鲁教会的事情,那当时他的身份自然就是光明教会的一员了。只不过林顿的身份估计是瞒不住的,那耶提斯帝国那边知道了会怎么样,圣里诺觉得对方还是有极大的可能直接扣人的,这谁能憋得住。那耶提斯帝国一动手,等于说对教会也动手了,所以圣里诺才觉得林顿是想要拉他们下水。

“如果我说是,你们教会是什么回答。”林顿突然直起身子问道。

“剑圣大人,我们教会一直秉承的就是中立态度,并不想参与人族三大帝国之间的斗争。”圣里诺也是严肃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林顿点头道,“放心之后我们帝国会继续尊重光明教会的,以后政务上的往来不会受到影响,还请教皇陛下放心。”

圣里诺怎么能放心,林顿说正常的政务交往不会受到影响,那私下的交往会不会,林顿的意思就是以后除了正常的政务事情,就别来找他了。但问题是林顿可是封印之书的持有者啊,教廷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林顿帮忙呢,他们的封印之书持有者可是到现在连感受黑暗气息的事情都没学会,这怎么玩。

“教皇陛下觉得人类帝国分裂成三个,对光明教会来说是好事吗?”林顿说道,“三大帝国之间相互掣肘,教皇在中间起到协调,既能体现教会的权威,又能保证皇权不会过大,历代的教皇都是这么干的吧。”

“……剑圣大人还请慎言。”圣里诺严肃的说道。

“确实就这些年来说,光明教会目前的方案还是做的不错的,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你觉得在人族的境内,还需要继续的强调光明教会的重要性吗?真的三大帝国的其中一个不在了,光明教会就会倒下去了吗?”林顿说道,“教会百年以来的政策确实让教会的地位非常的稳固,但是你也看到这个政策的极限了吧,那就是光明教会永远也只能在人族境内发展,完全无法扩张,这些年我也发现教会做了不少的向外扩张的尝试,只是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展。”

“所以阁下的意思是……”圣里诺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尝试着问道。

“统一的国家才能向外发展,依靠着人族帝国的光明教会才能继续的扩散。”林顿淡淡地说道。

圣里诺皱了皱眉,他已经明白林顿的意思了,不过这话说的让他有些懵,一时半会儿他也没想好怎么办。

“如果教皇陛下现在没有办法决定的话,我觉得你要不再观察观察。”林顿笑着说道,“既然教会不愿带我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吧,反正明天使团也要去递战书,我就代表帝国去递吧,毕竟我这个人是真的很喜欢宣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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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阿母。。敢问安好呼”

周淮安对着主动初迎的曹皇后拱手行了个礼数。说实话以一个现代人的认知和三观,要对着这么个不甚熟悉的古人叫出来,实在还是有些羞耻和不自在。

但是好歹对方与自己一贯亲善可靠还出过大力帮过忙,更是有着特殊身份名义上的便宜长辈;哪怕身为一方大势力的执掌这,稍加礼遇一些还是完没有问题的。所以他接下来的话就越发的流利起来:

“诸事亢繁而未能早早前来拜会,倒叫阿母受惊了。。”

“大都督言重了,妾身怎敢当的如此大礼。。”

但是曹皇后却是在闻声之前抢先一步上前,把臂托住他的动作面容诚挚的道:

“如今长安内外举目无助的危亡之际,唯有大都督亲自领兵来救,这份恩德与盛义却是着世上最稀罕的事物了!!又何敢厚颜自居以尊长呢。。”

“但无论如何,都是您将药儿一手养大,又成了我的这番姻缘不是;”

周淮安亦是心中暗赞,而越发自然起来道。

“如今药儿因故既不能侍奉膝下,便就由我来代行问候和稍行孝敬之道,也是情理中事啊。。还请阿母不要介怀才是。。”

“药儿有心,也够用心了,却让妾身不胜快慰在怀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妾身僭称一声‘之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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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却是越发动容,而眼中隐隐水色的叹声道。

“本是自家人等的干系,理当如此了。。我这儿正好有几封药儿的手书以及特别交代的一些敬奉之物,好与阿母分说一二。。。”

周淮安亦是点头笑道:

“这孩子有心了,只是之行身负一方大业,行举都是万众所嘱,怎么也可以由着她的性子来呢。。”

曹皇后却是有些半真半假的责怨道:

“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的举手之劳而已,阿母无须介怀的。。”

周淮安轻描淡写说着心中越发赞许起来。至少这位便宜岳母的情商和人情事故,还是颇为知趣得体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早年义军到处辗转流离的兵马戎碌当中,把红药儿养护成那个羊羔式害羞内敛的性子呢。

而这一番话语攀谈下来,曹皇后心中不免一块石头落地下来,对方既然肯称呼自己“阿母”而并非“中宫”,那就是承认了身为女婿/半子的身份和立场,而不仅仅是大齐皇后这个看似荣耀尊贵,却是危机无限的尴尬和虚浮身份。。

而见到这略显和睦而融洽的一幕,在场陪同的众人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也代表着那位便宜长公主,在对方的额家宅之中颇为得宠和看重;而各自表情变得更加宽释和真挚起来,

至少她们不用担心下一刻就被拖去徇死,或是沦落在官军手中生不如死的下场了;甚至还有人变得心思泛活起来;既然这位中宫都如此看重和卑躬虚膝与这位大都督,也许在他麾下代表了某种出路和机缘呢?

好生陪着说了一些日常之后,周淮安才转到某个正题上开声问道:

“敢问阿母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如今城南初定,但是城内尚有许多旧朝官军。。。”

“之行的好意妾身省的,然而身为大齐的中宫所在,受王上所托而看护家门和内眷的职分所在,固尔如今只要有所一息尚存,妾身自当要与之同在;若是出了这长安城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以其他人可以暂避一时,但恕妾身就不能了。”

曹皇后却是委婉而坚定地摇头,然后又宽声道:

“倒是有些事物,我欲交托之行以为万一的。。”

半响之后,周淮安被引到城楼侧一个空间颇大的藏兵洞,兼做临时仓房当中的时候,也惊讶的看见在被清理出来的火油柴碳背后,别有洞天式的赫然堆压了许多大包小包的袋子和箱笼;像是座小山似得一直堆到了顶上去,而让人没有多少落脚之地。

“不瞒之行,这便是我欲选的最终之所。。连带宫中带出来的一些杂乱物件家什,不虞沦于敌手就只能付之一炬了。”

曹皇后轻轻叹声到。

“如今如若来了一切便就好了,这些物件也与我别无他用了,便由之行听凭处分了。。。”

“阿母尽管放心,有我和药儿在,必令您老余生无虑。。”

周淮安亦是有所意动和心领神会到:

然而,接下来在清点和整理这些物件的时候,他还是冷不防被其中显露出来的珠光宝气,而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顿时明白了曹皇后要求自己亲自点收的缘故了。

因为这些所谓的家什物件,赫然都是带有宫中铭记或是内造式样的珠宝珍玩、金玉器物,甚至连字画古董都有;就这么随随便便层压叠高的堆满了大半个仓库。

这怕不是她在仓促之下逃离时,把皇城大内能带走的细软轻贵之物,都给一股脑打包带过来了吧?勿怪之前官军会如此疯狂的攻打过来,估计也有其中的缘故所在把!

真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偏执心啊!周淮安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起来;然后又为她果断亦然丢给自己处理的决心,而感叹不已,这位便宜岳母倒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而在另一个地方,已经回到自己下榻之所的曹皇后,也像是抽空了身的精气神似得而又如释重负的躺倒在软榻上再也不想起来,而任由一名近侍女官连忙揉捏其肩背来。

毕竟,面对自己那位征战扫平了大半个南方之地,而不知道灰飞烟灭多少大小势力,让无数大族豪姓家破人亡的“佳婿“,让他当面亲口喊上一声”阿母“,也是令人颇为亚历山大的事情。

”娘娘,您不惜舍命带出来的这些什物,难道就这么都交出去一点儿不留了?“

这名近侍女官悠悠然的开口道。

”留?,为什么要留?,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以为眼下还能守得住这些么玩意么?“

曹皇后突然睁眼瞥着她连问到:

”难道。。“

女官不由露出惊色,

”没有什么难道,”

却被曹皇后毫不犹豫打断道:

“以人家半有东南的格局和气量,也未必看的上这点东西;但是咱们也要有眼色和态度,更不要有有多余的妄想和授人以柄。我更怕的是继续压在手里,身边会有眼什么皮子浅的动了心,而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念来,那就真面上里子都得难看了。。“

”那。。。娘娘就真不留一点以为傍身么。。“

女官沉默了片刻又道:

”抠抠巴巴这点利头作甚,好歹也是随咱见过富贵大场面的,“

曹皇后愈发不以为然:

”咱有个好女儿,就算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用做,也能衣食无忧荣华体面赡养余生了;可是们呢,们这些跟了我也有些日子的老人呢。。人家凭什么好生供养着们。。我这也不是想要顺势为们谋条出路而已。。“

”娘娘。。。“

女官不由表情哀泫的低头下来。

”难不成还想着是寻机躺倒王上的榻上去,好叫我一声姐姐不成?。。“

曹皇后突然有些诛心道:

”奴婢万万不敢,“

女官顿然大惊失色的扑倒在了脚边哀声道:

”就算继续留在大内,终究有天还是得被人给指出去的,不是给王上身边那群老东西做姬妾,便是赏给哪个粗鄙之夫,真的甘心么。。“

曹皇后这才缓下口气道:

”至少咱女婿那儿,可都是一群年富力强功名成就的少壮郎君啊;其它的不说,至少比那那些富贵之后,就不拿女子当东西的老家伙好上百倍了。“

”我原本还想和小曹(师雄)好好联宗,眼下也都不成了,就让嫁过去如何?或者说有什么看中的年轻俊彦,也可以说来听听,是否可以成呢?“

曹皇后瞅着脚下不再说话只是微声抽泣的女子,心中却是暗自叹息着下定了将她嫁出去的决心;正所谓是危难之中见人心。但是现在反倒是事情缓和下来之后,自己身边的人先产生了别样心思么。

她自然还有没继续说出来的另一重意思和用心所在。在这长安城里享受贵为皇后的富贵荣华之余,在黄王的那些老兄弟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更有地位更加光鲜的摆设和赘附之物而已,又有谁真正放她在眼中呢。

相比之下在太平大都督府那边,无论是柴平、曹师雄、王蟠、王重霸。王重隐等人,还是朱存、张居言之流,莫不是义军出身的小字辈,或是底层将校的出身,其中也不乏受过恩泽和有所渊源的存在。

她当然也不指望籍此谋求更多的权势,或是以此为后宅干涉政事的发端,只是要作为某种潜在的保障,和必要时候据有一定倾向性的间接援力而已。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郓州歌姬出身,能够在乱世中努力的学着适应和改变自己,才得以与黄王相互扶持着一步步走到现在,而不是像那些其他病死、失踪、走散的姬妾一样,泯然无名于道途而贵为新朝大齐的皇后。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真是身心俱疲的累了,更不想强颜欢笑着让别人的孩子喊着口不对心的“母后”,而继续疲于对付那些各怀心机的女性;所以才动了进一步依靠自己女婿的心思。

当然了,这些聚附在身边未曾离弃的人等,有机会她也不吝给顺带某个出路,或能派上个用处也是不介意的。曹皇后就如此思量着在越发密集起来,却又让人格外安心隆隆轰鸣声中,沉如梦、乡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