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他念头生起那一刻,便决定了这枚极品灵石的走向,过去时,舅姥爷没拿这个给他用是想等接过衣钵时一起传承,因为结丹期比炼气期吸收转化率大许多。而现在,赵凡即使能吸掉它的五成天地灵气,剩下那一半浪费了,但面对四大武道世家之一月家与神农架那条达到妖王之境的大蛇时,那是高付出高回报的。

“吸!”

赵凡打定主意后便叫林芊芊先回闺房,特地交代过,在他出来之前不要进来打扰。

随后,赵凡将布置三重复阵的材料整理好放到床底,便来到床上盘膝坐下,而极品灵石放在身前,下一刻,他两只手的食指尖端同时抵触在上边,浮起金色的光华。

龙阳之气为引!

极品灵石蕴含的天地灵气像受到了指引般涌入赵凡的指尖,顺着龙阳之气形成的丝线流入丹田,但与此同时,也有大量的天地灵气在极品灵石的表面逸散,以至于整个房间充满了氤氲的丝雾,犹如仙境一样飘渺。

“舅姥爷要是知道我这么败家,怕是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这是赵凡无法阻止的,他顾不上心疼,神贯注的极力吸收,若是分心,那样流失的将会更多。

他心中所想,并非诅咒舅姥爷,五年前起,舅姥爷就不再睡炕了,而是一古铜色的棺材。

“快点,才两成……我还能吸,再快点!”

赵凡使出浑身解数,与空气争夺着极品灵识的天地灵气,纵使丹田已经鼓胀,可他还在往里边不断的压缩,所以身子隐隐发抖,皮肤上的血管仿佛交错纵横的青蛇。

很快,他身衣服也被汗水湿透,却没有一丝中止的念头,灵石一旦被牵引,就算吸收者停了,它里边剩的天地灵气仍然会向外狂涌。

此时此刻,凭的是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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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化一脉的天师入门时养那龙阳之气时,就通过天材地宝加固了丹田,故此,赵凡吸收的再多,也不用担心会炸开的危险,顶多一时撑的疼痛难忍,等结束之后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凝缩的。

不过,这种持续性的巨大阵痛,堪比孕妇产子!

舅姥爷很早之前就对他过,超凡存在拥有凡俗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手段,但是,没有谁是一步登天的,吃得人间极苦,方为世间超凡!

赵凡今年十九岁,他能有今天成就,过去不知遭了多少罪,险死还生的情况不知经历过多少,每一步踩的不是脚印,那是深坑!

渐渐的,极品灵石的体积越来越,比开始缩水一大半时,赵凡终于承受不住丹田撑涨的疼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可他双手的食指,凭借铁一样的意志,依然抵触在极品灵石之上,没有移开半寸,即便没了意识,天地灵气还是在顺着龙阳之气的指引疯狂的涌入他身体。

……

直到凌晨时分。

“嗯……”赵凡垂下的眼皮动了动,便睁开眼睛,他身前的极品灵石早已消失了,房间之中一片朦胧,由于封闭做的好,没有散到外边。

赵凡试着动了下身体,却是无比艰难,虽然体形没有变化,可感觉就像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动一下都是奢望。他感应着丹田,内壁都隐隐挂满了血丝,而里边的天地灵气包裹着最核心的龙阳之气,不断在朝后者转化。

遗憾的是,观天地灵气,他才吸收了极品灵石总量的五成要少一分,但和预想的相差不大。

“一吃了个胖子,下午之前是别想起床活动了。”赵凡一边苦笑,一边费劲的躺倒在床上,他望着满屋子的天地灵气,心疼的:“奢侈啊……”

就连窗台上摆放的栀子花,这几个时因为笼罩在浓郁的天地灵气之中,枝叶由开始的稀疏摇身一变,极为繁茂,花也绽放开来,清甜的香味弥漫在房中每一个角落。

……

下午三点,赵凡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眼眸看起来沉稳如汪洋大海,却又像内敛着可洞穿世间万物的锋芒,与昨晚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人的气质都宛如脱胎换骨了般,若是在人群之中,收则不会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放则将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量变产生质变,当真是万古不变的真理。”赵凡那一龙阳之气,像连排级一跃升到了旅团级,然而象征地盘的丹田却没有扩大,以至于这种浓度甚至变得粘稠起来,这已然是离固化结丹不远了……

这枚极品灵石,让他的术法威力至少提升了一倍,而总量也较之前涨了两倍,打个比方,前一天的他,连续施展一门术法十次就会近乎耗空,而现在,就是二十次,威力还是翻倍的!

赵凡拿起手机,上边有林芊芊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未来老婆见他一天没动静,急的不行,却谨记他的叮嘱没有来打扰。赵凡回拨了过去,通了时道:“想我了?”

“哼,你都在房间干什么啦?”林芊芊好奇之中又透着担忧。

“我没事,修炼来着。”

赵凡噙着笑意道:“这一晚感觉像连着生了十个孩子那般遭罪。”

“咳……那以后生宝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林芊芊开了个玩笑,她接着提醒道:“明天就是校庆了,徐老师让我问你的节目时长和名字,她要报上去,五点还有彩排,你来不来?”

“今天就不去彩排了,那样才能保持神秘感。”赵凡思考了片刻,便道:“我跳舞那个在六、七分钟吧,但不敢保证现场发生不可控的变数,节目名字就叫太空博尔特。”

“啊?”

林芊芊没怎么听懂这节目名字,就疑惑的问道:“博尔特不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吗?跟太空有什么关系……感觉驴唇不对马嘴。”

“这是在质疑你男人的决定么?”赵凡声音一冷,道:“今晚回家我要惩罚你。”

那边的林芊芊吓得一吐芳舌,“好吧,给你报上去就是。”

挂断之后,赵凡拨了十七的号码,竟然提示关机,他郁闷的道:“贴身丫鬟啊,你该不会是在香港玩野了?我明个还指望你呢!”

所幸的是,过了一个时,十七的电话打来了,她之前在飞机上没接到,问有什么事。

“大师典藏见,我们在演练一遍。”赵凡完便离开了升龙府。

抵达之后,神秀像被勾走魂魄一样注视了他许久。

赵凡莫名其妙的问:“神秀兄,我脸上有花?”

“不是,怎么感觉你……”神秀歪着大秃脑,诧异的:“才一晚上,气息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似乎强了很多,连鼻孔喘气都像是有天地灵气往外飘,莫非,你发现了哪个洞天福地?这可不能吃独食啊,老实交代,在哪?”

“……”

赵凡来到镜子前边照边:“没变啊,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帅。我要实话,怕你羡慕嫉妒恨。”

“阿弥陀佛,身为一个出家人,我可是六根清净的,怎会有那等妒恨之心呢?”神秀嘴皮子拨拉拨拉的动着。

赵凡打了个哈欠,随意的道:“其实我昨晚吸收了一枚极品灵石,可这过程真是太遭罪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它拿来铺子垫这高低不平的桌子腿呢。”

“极品……灵石?”神秀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对方,还在其衣服上又闻又摸,他眼角抽搐的问:“那等罕有神物你是从哪倒腾来的?连我师父也就只有一枚指甲盖大的,平时我想闻一下都不行。”

“这起来就话长了。”赵凡煞有其事的一边回忆一边道:“昨晚我和芊芊散步回来的路上,被一块约么乒乓球大的石头咯到了脚,连脚腕都险些崴了,我气不打一处来的低头一看,当时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那……竟然是极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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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方的大道上,又有一队地仙会的人马杀到。

英绍气喘吁吁,已经累得嘴唇发白,几乎要靠将手中的刀拄在地上才能勉强撑起身子,但看到这些人杀来,他还是挣扎着站起。

两只手,握紧了手中的刀。

“跟着我,杀!”

周围的人,有的甚至要背靠着城墙,才能不倒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偏偏,背后的大门还在被撞击着。

大概是外面的倓国军队也发现里面的地仙会的人被拦住了,所以他们也开始疯狂的撞击城门,大门被撞得震颤不已,好几个地方的木钉都松了,剥落下来飞溅得老远。

这一刻,刚刚他们前后夹击了地仙会,现在,似乎情势倒转了。

所有的人,虽然还站着,可眼看着地仙会的人冲杀上来,他们的眼中都已经透出了绝望的光。

而就在这时,一队人马突然杀了出来。

他们是骑着马,在那些底线会的人冲到城门下,几乎还有几步就要逼近的时候,冲在最前方的马匹直接撞飞了冲在最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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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落地,刚惨叫了一声,就被那匹马人立而起,扬起的马蹄在空中晃了两下,然后重重的落下,踏在了他的胸口。

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响。

那个的人惨叫声像是被马蹄踏碎,胸口整个凹下去,顿时鲜血四溅,再也没有了声息。

跟在他后面的人一见此情形,吓得神魂具碎。

而骑在马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宫中弭平了地仙会叛乱的梁丘,他和樊英奕带着两路人马,分别驰援战事最吃惊的东北和西北角楼,一冲到这里,就看到这些地仙会的人,梁丘二话不说,直接踏碎了一个。

他坐在马背上,手里倒提着一把长刀。

刀身上,还沾着刚刚在宫中搏杀留下来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

这一幕的他,如同一个冷血煞神。

吓得地仙会的人站住之后,更是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而紧跟着,梁丘的人马也都骑马赶到,梁丘冷冷说道:“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这些人原本在宫中以箭矢射杀了上百个乱民,但根本没有怎么搏杀,只有血腥的气味激起了这些锦衣卫的杀性,此刻,他们完放开了手脚,策马狂奔如同碾压一般将这些转身要跑的人踏翻在地。

一声声的惨叫,随着马蹄踩踏和刀光剑影,在城中响起。

看到这个场景,英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是,他还没有倒下,而是抬头看向城楼上,罗岂同一边带着城楼上的士兵抵抗敌军,一边还要抽出心神来看下面,生怕英绍他们一次扛不住,若城门打开,他们就彻底完了。

而这一下,他似乎是听到了下面的马蹄声,急忙探头一看,就看到生力军的锦衣卫。

脸上顿时浮起了欣喜的笑容。

英绍对上他的目光,大声说道:“将军不必担心!”

罗岂同点点头,再转过头去,已经是信心百倍,对着周围的士兵大喊道:“娘娘和魏王殿下已经加派了御营亲兵和锦衣卫来增援,大家不用担心,把这些狗娘养的给我打下去!”

一听到他这么说,周围的人顿时群情激昂。

原本之前被内外两面夹击,让这些士兵们焦头烂额,再加上远处皇宫中传来了动乱的声音,更是人心惶惶。

很多人都绝望的认为他们输定了。

却没想到,皇宫那边的动乱已经被平复了,若没有弭平叛乱,娘娘和魏王又怎么能加派人手来增援他们呢?

这样一想,众人信心满满,纷纷大喝了起来。

“给这些狗娘养的看看我们的厉害!”

霎时间,密如雨点的箭矢划过长空,如同无数道闪电朝着城楼下那些士兵飞射了过来,就听见一阵惨呼,顿时就倒了一片。

眼看着士气高涨,罗岂同眉头一拧。

这个时候,要不要打开城门呢?

要知道,有的时候,士气甚至比战法,比人数更重要,趁着现在士气正高,而且下面还有锦衣卫的生力军,如果打开城门冲出去,能尽量的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还能一举结束这场战斗。

只是——对方会不会有伏兵?

不过,城外坚壁清野,至少数里之内,是不可能有的。

但周围几个城门的战况如何,他还不得知,万一哪一处城门被攻破,那也是个大麻烦。

就在罗岂同有些担心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钲声。

下面的倓国大军在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停止了攻击,转身便退了回去。

他们,鸣金收兵了?

罗岂同有些诧异,但,那钲声的确不假,这些倓国士兵也退得很快,连同伤兵都一瘸一拐的跟上去,不一会儿,留下了下面近百具尸体和一地的鲜血,如同退潮一般散去。

周围的士兵也已经坚持了整整几个时辰,这个时候,看到对方退兵,都欢呼了起来。

“哦!我们胜利了!”

“我们挡住了倓国人!”

“将军,我们胜利了!”

相比起他们的狂喜,罗岂同却是很冷静,他一只手扶着墙垛,看着那些散兵游勇慢慢的汇聚在一起,如同无数的涓涓细流汇聚成大江大河一般,朝着远处的山脉下行去。

王广明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将军,要不要乘胜追击?”

“……”

罗岂同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王广明有些奇怪,这种情况,刚刚打到最后就应该开城门的,现在敌军退了,照理也该乘胜追击才是。

却见罗岂同平静的说道:“他们虽然退,但不是乱退,退得很有章法。”

“……”

“这样退兵,不容易被追击。”

“……”

“再加上,他们进攻的不止我们这一处,其他的城门应该也有倓国的大军要退,他们很快就汇聚在一起,若只有我们这一处乘胜追击开了城门,万一他们回过头来——怎么办?”

一听这话,再一想这个可能。

王广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立刻说道:“将军英明。”

罗岂同说道:“本将军要回宫复命。立刻带人打扫战场,让大家休息,随时备战。”

“备战?”

王广明一愣:“将军,的意思是——”

随后,赵凡的眼角湿润,滴起了泪水。

这个角度,没有人能看见他在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但是紧接着,赵凡抬起手在眼皮上按了两下,他睁开眼皮时,眸光平静,像是没有任何波澜般,可这种平静之下,蕴含着的却是滔天的恨意……

赵凡是为院子中众人撑起半边天的主心骨,责任和使命,不允许他这样。

谁都能哭,唯独自己不行!

一个男人,大仇未报时,就没有哭的资格!

十七破碎的粉色骨骼,顷刻间化作齑粉,千年前的尸骨,如今魂体已逝,岁月便会无情的将之摧枯。

赵凡取了一个空的须弥袋,伸出双手,将十七的骨灰一把一把的封入其中,一粒都么有落下。

与此同时,悲凉的氛围,随着十七的死,弥漫在院子之中。

以往跟十七关系好的小貂、桃子、江娆和瑶瑶,就连经常被欺负打压的刘万福,像个泪人般,泣不成声……

赵凡捧起须弥袋,把它放入了珈蓝须弥玉之中,然后缓缓的起身,字字有力的说道:“是我太过于想当然了,是我连累了大家。”

江娆摇头说道:“凡哥,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跟着你本就是我们命里难得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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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大师。”刘万福边哭边道:“要怪,就怪那狗屎门!”

众人伤心的同时,反而安慰起了赵凡,因为谁都知道,他才是最伤心的那个,偌大的府邸被毁,再过几天就成婚并且有孕在身的未婚妻被劫,贴身丫鬟殒命,生死兄弟昏迷不醒!

陈纯儿更是知道,神机门这三个字,对于面前的青年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候,林龙图重重的一叹,上前说道:“贤婿,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那墙上的字我看了,摆明是一个请你入瓮的死局,若是现在没把握,等以后实力够了时,别忘记给芊芊报仇。”

他的声音,近乎是嗓子摩擦硬生生发出来的。

身为林芊芊的父亲,恐怕没有人会比他更希望把林芊芊安然无恙的救回来啊!

赵凡摇了下头,便凝重的说道:“对方仅给了我七天时间,如果那时不出现在断头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芊芊了,也许死后都见不到她。如果是这样,那我强大又有什么意义?”

林龙图哑口无言,同时也有些欣慰,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一根汗毛就能凌驾于林家的女婿,是真正在乎女儿的。

王叔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接着,赵凡来到了神秀的身边,他伸手抵在其手腕,注入了一道龙阳丹力,感应了数秒,便知道了情况如何。

神秀不论是身体和灵魂都遭到了重创,处于濒死边缘,便陷入了沉睡,这是自身的一种保护机制。

换做之前,这辈子怕是废了。

不过,赵凡在遗迹秘境中得到了一种天材地宝,名为菩提子,可枯木逢生,而佛道超凡服用的话,不止会恢复如初,还会更进一步。

菩提子,就一枚。

赵凡毫不犹豫的将之取出了珈蓝须弥玉,一手捏开神秀的嘴巴,另一只手把菩提子塞入其中,并道:“把神秀兄抬进房间,一个月之内,切勿进去打扰,他不会有事的。”

陈三少一把扛起神秀,进了别墅。

“唉……”赵凡心中叹了口气,便来到伤痛欲绝的皇甫晴身边,要说对谁最愧疚,那就是她和她怀中的婴儿尸体了。

池鱼之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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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交州大港外,随船许多放下满载人头的小划子,而如回游的鱼群般的向着最外围的天然沙堤和栈桥末端汇聚而去

只穿着一身布背短胯的王健赫然也在其中,在充满咸腥味的海潮与湿气当中,随着船头老卒吆喝的口号机械划动着手中的桨板;直到撞上明显的阻碍而触底靠岸的那一刻,他们这些不怎么习水性而最多只下河洗过澡的内陆士卒们,这才将提选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彻底落了下去;

因为在这次并不算合适时机的潮水当中,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那些没保持好力度和平衡不小心倾覆过去,或是撞上逆涌的浪头给掀翻的同袍,挣扎翻沉在海浪当中情形。因此,为了减重兼带方便落水时的救援,他们都只穿着最简单的布背和短胯,另外就是人手一面充作浮板兼防箭挡牌的木盾。

然后,随着船头最先跳下的老卒,将一只固定船身的尖桩给狠狠捶打着钉在泥滩里。他们也相继从各做落座的船边翻身跳入齐膝的海水中,步履蹒跚的感受着海潮涌动的裹挟拖曳,而努力保持平衡的向前跋涉而去。

直到王健的手摸到了最近一处栈桥潮湿而满是粗糙附生物的木板,这才大大歇了一口气;只觉得口鼻里脸面上已经部是浪花激溅有干透后的盐渍火辣辣了;然后他解开胸口的防水油纸包裹,将一面四尺见方的青色旗帜拖展开来,穿在别人递过来的矛杆上,再慢慢挺举道头顶上去,顿时就在吹得猎猎作响的海风中,构成一处鲜明的方向指引和聚拢处。

而随着这么一面又一面的青色旗帜,在栈桥和沙地上相继抖擞开来,那些斜落下部分风帆而开始靠着划桨调整方向的大海舶,也缓缓的进港靠上了那些还是空档的栈桥。随着放下的搭板鱼贯登陆的,则是那些背着沉重包裹和装具的长蛇队列,等到第七条大海舶也靠上了空位之后,再放下来的就是一些被牵挽的牲畜和小推车、平板大车了。

而最先上岸的王健,也终于得以晾干湿漉漉的裤腿,而领到一份在船上先做好热乎乎夹着油煎臊子的蒸饼和甜得发苦的姜茶;三五下口吃个精光,再将下一步划子上带过来的镶皮甲子穿戴起来,挎刀拄矛背着面小牌开始向着港区深处列队行去。

而在那个方向上,稍后一步下船的先兵和探哨,已经开始与不知名的敌人遭遇和接战起来了。而在这时,港市当中停泊的其他船只连同岸上的部分区域,则是一片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彻底被惊动起来而鸡飞狗跳奔走乱窜的情景了。

如果以盘旋在天上海鸟的视角而俯瞰望下去的话,就会见到在许多面青色旗帜的引领下,源自海船上的灰褐色袍甲与刀兵闪烁,所构成的不同粗细长短涌流,轻易的淹过了港区延伸出海面的外围,又向着港市深处坚决而沉稳的推进而去。

进而将沿途所遇到的那些杂色人群的暗流和街头间的阻碍,给掀翻、冲散和掩盖过去,最终将所过之处晕染变成统一的色调和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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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淮安踩着嘎吱作响的搭板,在旗手和亲兵的簇拥下,前呼后拥的踏上码头的时候,港区和海市之内的局面已经是尘埃落定了;而攻入港市后方坊曲的义军,也正在逐一扑灭那些四起的火头,和镇压、平复街头的骚乱暴动;因此时不时又衣衫褴褛或是垂头丧气的人等,给陆续押解到海市当中划定的临时监管区内来。

然后他就见到了义军派驻在当地的负责人,在辎重大队里挂着计吏头衔的林深河;这是个被交州的物候晒得黝黑发红的却依旧有几分清秀眉眼的青年人;只是包扎在他一瘸一拐后股上的一大团累赘,让他多有几分滑稽可笑的意味来。

他原本是攻读不成转而行商的殷实人家出身,只是乱世里靠辛苦吃饭的行脚商人生意也不好做,很快就因为几次三番的遇劫破产而负债累累父母相继病亡,如今家里只剩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勉强维持糊口。结果在他出门收账的时候,他家的债主之一曾经颇为信任和慈祥的叔伯辈,突然带人上门想要他妹妹绑走冲债;

然后正逢怒风营打破他家所在的县城,不但对这些普通小户百姓秋毫无犯,还审判和惩治了那个不怀好意的叔伯长辈在内的城中大户豪强,也变相解救了他妹妹的危机,所以就干脆应募投了义军来报答;如今的他也是周淮安掌握当地情况的第一手资料,重要的参照来源之一。

而与此同时港区后的坊曲里,亦是另外一番反应。

“这是高令公的人马杀回来了么。。”

“一定是高令公的麾下,才有这种森严怔然的气象和阵容啊。。”

“北望王师多少年了啊。。”

许多人惊疑不定的窥探着这些迅速控制了诸多坊曲,而不断将藏匿其间的乱匪和暴徒、流民,给搜拿出来的褐袍青旗之师,而纷纷喃喃自语的感叹道。甚至是还有人引章据典的念出了诗句。

“真是遗民泪尽南蛮里了。。”

“还不快快准备香花神案、清水和净道沙,令季老牵牛担酒以犒天兵不。。”

“对对,怎么能让官军久候呢。。”

只是不久之后,这些仓促聚集起来的迎接人群,就像是被兜头泼了一场冷水一般的,露出各种错愕和惊疑的表情,看着街头迎面列队这些人马的旗号而面面相觑,然后窃窃私语的再度议论纷纷起来。

“三江巡防军?。。这是经略军还是清海军的配下么”

“怒风营。。这又是什么路数的人马”

“广州留守司,朝廷有这个配属么。。”

然后纵欲有人如梦初醒一般的骤然想起来人惊呼道:

“这留守司,不就是那些占据了广府的草贼所设名目么。。”

“什么!。。。不是官军。。”

“岭东都沦陷了有数月了,又能指望哪来的官军啊。。”

“怕是府中那些官人们,都早早投了贼去了。。”

“难道,这是有人把草贼给引来了。。”

于是就当场惊起了一片顿足捶胸的反应和哀叹声来。

“这下糟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们岂不是主动迎贼了。。”

“这可是从贼的大逆之罪啊。。”

“怕要让祖宗蒙羞,而不幸祸及子孙了啊。。”

虽然那些不明里就的吹鼓手依旧在卖力地演奏着,而始终压过这些惊咋不断的反应和叫喊声;但在人群后端随着消息传开,已经开始有人见势不妙偷偷的转身离去;

然后就发现坊曲间的街道上和巷子里,已经被巡哨和站岗的士卒给逐一堵上和站满了,而不得不由重新退回到了人群当中。

随后,经过林深河那里的一番铺垫和了解之后,周淮安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一刻他心知肚明此辈显然误会了什么,而当场闹出这么个大乌龙来;但在心中转念数闪之后,却是故作浑然不知的带队迎上前去,大声的欣然呼喊道:

“难得地方父老如此深明大义,而主动恭迎我义军。。”

“我自当也要也代表义军好生感谢诸位的盛情拳拳。。”

然后他对着身后摆手道。

“来人,给我一一记下这些热情父老的名讳和家门,日后还要有所回报呢。。”

“不过眼下先在港市立下榜文好了,为各位逐一的勒名题记好了。。”

听到这话,那些原本就笑的比哭还要难看的“地方父老”代表们,就更加是言不由衷的呼叫连天起来;

“将军且慢。。”

“贵人。。。不可。。”

“无需如此。。。”

“实在不必了。。。”

“这怎么可以,”

周淮安却是更加义正言辞的勃然作色道。

“我辈岂又是那不知好歹之人,万万不可以推拒的。。”

“不然就是要陷我广大义军将士于不义了,问我身后万千兄弟们可曾答应否。。”

“自当是不能答应了。。”

扛着大纛的张归霸和举着旗头的沙悟净,顿然当先领头吼叫了出来。

“多谢父老盛情,万万不可推却。。”

于是这一阵铺天盖地的声潮几度响彻之后,对面人群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摧退了好几步,而手忙脚乱的连捧着的东西都东倒西歪差点儿洒落在地上,至于脸色更是一片一片仿若死人一般的各种发白泛青暗灰,而领头的前排人等表情更是苦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

但显然骑虎难下而个个腿软脚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的他们,还得在周旁刀枪林立之下强颜欢笑式的,继续说上一些感怀和致谢的惯例言语,来完成这个奉壶引浆犒食义军的仪式和过场了。

这时候,作为当地陷入混乱与骚然的主要罪魁祸首之一,本地港市和坊曲当中公然当街火并的,最后一点税丁和团结兵的残余,也差不多被从各自的住所和藏身之地给搜罗出来了;那些上街乘火打劫的盲流泼皮,流民乞儿也都被横扫一空。

而根据义军在港区的市关和坊曲的衙所里抄到的文书,当地登册在籍的常住户口居然两三万之多,简直就是一座小有规模的县城了;这还是那些有固定居所的民户,也不包括家庭当中女人和未成年子女,以及他们所驱使的奴婢之属;至于那些在大港当中谋生的外来人口和居住在棚户、草寮当中的,更是无法计算的存在。

当地主要出产的大宗物产,就是来自红河三角洲的稻米和自上游山区放流而下的横排大木,还有一些牛皮角筋之类的特产;因此在港口中通过查封官仓和市关的一番征收之后,就差不多筹到到了部人马足食三个多月的粮秣了。

然后,又用港区內贮存的现成木材,开始加固和增筑陆地一面的外围,算是将这处港区给占据了下来。随即周淮安就得到了新的警讯,在后方的内陆外围发现一支身份不明的武装,正在飞速赶赴当中靠近而来。

因为当夜和林豹对饮了不少,周显在第二天起的比较晚。

用锦瑟端来的清水洗了把脸,却仍然感觉有点疲惫。趁着她去挑选衣服的时候,他又往床上直挺挺的一躺,又紧紧闭了双眼。

锦瑟回头看到他又快睡着了,恼怒的一跺脚,上前强拉他起来道:“二公子,你别睡了。大公子刚刚已经派人来催了,他还在等你呢!”

周显初时昏昏沉沉的,但听后,顿时一个激灵坐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大哥他在等我?”

“是啊!周管家刚刚过来的时候,你还在熟睡。他没有让我吵醒你,只是让我告诉你,让你醒来之后直接去前厅找大公子。”

周显拍了拍额头,这才想起自己和周贞约定早上一起去乡勇团的。他连忙起来,从锦瑟手中接过她刚刚挑选出的衣服。边穿边对她说道:“今天师傅会和我一起去乡勇团,小凤君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锦瑟点了点头,帮周显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二公子,昨天送来的那两盒甜点,我给你放在床前的箱子里了。你饿的时候,可以随时吃。”

周显摆了摆手道:“买的都是特甜的那种,我不太爱吃。其中一盒你给小凤君送去,另一盒你自己留着慢慢吃。”

锦瑟怔怔的望着周显道:“二公子,那些是你特地给我买的?”

周显淡淡笑道:“当时给夫子买礼物的时候,就多买的两盒。我记得你特别喜欢甜食,和小凤君一样。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我,一直想给你买点东西表示一下。你不会嫌这个太轻了吧?”

锦瑟脸色微红,连忙摆手道:“不轻,一点都不轻。”

周显看已经穿好,朝锦瑟摆了摆手,连忙朝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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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到达前厅之时,发现周贞正和张元在那里叙话。

看到周显到达,周贞向他招了招手道:“小显,你以前就见过张师傅。他武艺高强,对领兵也有经验。以后你有什么事,可要多向他请教。”

周显上前一步,朝向张元拱手道:“张师傅,以后还得请你多加指教。”

张元身型高大,滚圆的脸上常常带有一股长于世故的淡笑。他连忙站起来,朝向周显回礼道:“二公子年轻有为,指教二字,张某可绝不敢当。以后但有什么命令,您直接吩咐小人即可。”

周贞淡淡一笑道:“张师傅,你可不能如此夸他?以后乡勇团的事情就部拜托给你们了。他是小辈,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不用顾忌他的面子,直接指出就好。”

张元嘿嘿笑道:“那小人以后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还望二公子不要怪罪。”

周显拱手道:“不敢,不敢!”

三人又叙了一会闲话,大部分是与乡勇团的有关的事情。过了一会,周贞向外看了看,朝向两人道:“时间也不早了,小显,你就和张师傅一起去乡勇团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一起去了。”

周显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年龄尚幼,对军中事情更是一窍不通。因而,昨天我就和师傅他商量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去帮我。”

周显朝向张元看了一下道:“当时我并不知道张师傅会如此好说话,早知这样,我就不去麻烦师傅他了。但现在,他已经同意了。”

周贞向后仰了一下身子道:“这样啊!”他转向张元道:“张师傅,您看呢?”

张元眼神间闪现一股狠色,但瞬间又满脸堆笑道:“这样的小事,由二公子自己做主就好了。听说林师傅他以前在军中呆了好多年,我巴不得他来帮我呢?”

周贞笑了笑道:“那就好,你们以后通力合作,助小显管好乡勇团。”

周贞站立起来,送两人到厅外,朝向张元道:“张师傅,你稍等片刻。我还有些事情要交待一下为弟。”

张元拱了拱手道:“小人在外面等候。”说完,他又朝周显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周贞看张元离开,叹了一口气,转向周显道:“小显,这件事情你应该提前给我说一下。”

周显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不是昨天喝醉了吗?反正张元现在也答应了,大哥就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周贞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你别看张元表面看起来一团和气,这个人心黑着呢?而且心眼极小。你带林师傅前去,这就等于分了他的权,他能高兴吗?你去乡勇团之后,一定要好好维持与他的关系,万不可生出什么乱子。”

周显脸带疑惑,开口问道:“大哥,你既然知道张元是这样的人,为何不直接辞退了他呢?”

周显苦笑道:“这个怪我,最初没有弄清楚张元的身份,便招募他来家中当武师。后来也是偶尔发现,他竟然是潘宏的人。现在辞退他,不就等于和那个县官大人决裂吗?留着他吧!反正一个月也不过十几两银子,只当是养了条看家护院的家犬。”

周显脸上疑惑更浓。“大哥,他潘宏有事没事,派这样一个人来我家干吗?”

“不仅是我家,舞阳城中只要有护院的富户,所聘用的武师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人。我想大概是为了搞清每个家的储蓄,好供他勒索吧!但你也别太担心,有父亲在,潘宏有再大胆子,也不敢在明面上欺辱我家。”

周显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潘宏的奇葩,完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潘宏把敛财的一半心力拿到为百姓做事上,绝对不会这么多年来,还是一个区区的七品县令。“大哥,我知道了。张元他在外面等着呢?我就先过去了。”

周显摆了摆手道:“等一下。”说着,他将一个布袋递给周显道:“拿着这个。”

周显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白银,足足有一百两之多。他疑惑的望向周贞道:“大哥,这……”

周贞笑了笑道:“你以为别人为什么听你一个小孩子的?有时候,银子是最直接,也是最快捷收揽人心的途径。对乡勇团,还有县衙内的众人,你都要稍微打点一下。不要心疼银子,如果不够到时候再跟我说。”

抵达时,甄苒看着河边将里边围到水泄不通的村民们,她便更加疑惑了,究竟什么样的傻子,才会被如此关注?

下一刻,她便站在了人群后方,目光透过缝隙,望向其中。

那双纯净又无比熟悉的眼眸,犹如跨越时间的穿越般,映入了甄苒的眼帘。

她整个身体一震!

不止如此,腹中的胎儿,也在里边莫名其妙的蹬了一下。

“是……是他吗?”甄苒漂亮的眸子不断颤着,她感觉像,但又不敢相信是真的,因为那位乃是名动天下的江州武尊,随便跺一跺脚,世间就会发生地震的存在!

现在,呈现在眼中的,却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而且头发、胡子乱麻麻的,身上也脏乱不堪,难以直观的看清相貌如何。

但一个人再怎么变,眼中的神也不会变!

就在这时,村民们注意到她来了,便纷纷笑着打招呼。

徐子川腼腆的笑着说道:“苒儿,你来了?”

蛋子等一堆对其心生爱慕的后生们也纷纷不甘落后的说着。

然而,令众人意外的是,甄苒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毫无表示,却直勾勾的盯着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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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口气,便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村民,朝着前方缓步而行。

“苒儿妹妹,站在那看就行了,这傻子神志不清的,我怕他伤到你。”小六子抬起一只手挡在其身前,看的出来,他十分紧张对方的安危。

可甄苒的世界中,就剩下了自己和那个傻子,她把小六子的手拨开,便继续前行。

越近,她的呼吸声音就越大。

众多村民满头雾水的你望我、我望你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能清晰的察觉到,那株拒任何男人于心门之外的琪花瑶草,现在仿佛失态了,就连魂,都像是被那个傻子勾了过去,无法自持。

一步,又一步。

最终,甄苒站在了傻子的面前。

而赵凡也抬起头来看着她,旋即,龇牙傻乎乎的笑道:“哇……好漂亮啊,给我做媳妇行不?”

徐子川等一众后生们眼中浮起怒火,连他们都未曾对甄苒说过如此露骨的话,却被个傻子抢先了?

醋坛子,瞬间打翻了!

更过份的是,那个傻子看着他们的梦中情人时,嘴角都滴下了口水,眼睛也毫不遮掩的盯着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颜。

同时,后生们怕距离这么近,万一傻子突然伤到有孕在身的甄苒,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这样,徐子川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拥而上,准备把傻子强制隔离起来时,却出现了令他们最为心碎的一幕。

甄苒竟然伸出双手,捧住了那个傻子胡子拉碴又遍布脏污的面庞,十指轻轻的抚摸着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心疼,又像是在安抚,她的眸中,覆起一层水雾。

这一刻,不知是潜意识中的喜悦还是想念的释放,她声音颤抖的问:“是你吗?”

赵凡傻笑的看着她,“嘿嘿嘿……”

甄苒蹲下身,将对方乱乱的长发拨到耳后,对方的五官,渐渐的与走神时浮现的那张面孔重叠,加上眼神,让她无比的确定,这就是赵凡!

似乎,神志出现了状况,变得傻里傻气。

甄苒的泪水一滴滴的流下,这种感觉如同心目中仰望的高山,坍塌为一地的废墟,她心疼的问:“发生了什么?”

(=)

() 临分别之际,留香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一样,说道:“哦对了芊芊,我记得你以前是听缘戏班的是不是?”

芩谷点点头,委托者的身份的确是听缘戏班里的台柱,只不过后来因为帮王妃出逃的事情被牵累,戏班现在也不受王爷待见,过的非常艰难。

“是,怎么了?”

留香又道:“你是不是有一个妹妹,好像叫……姚,姚佳佳对不对?”

芩谷眉心微微轻蹙,对方这么一层一层递进式的询问,让她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个机灵的女孩儿她当然知道了,自己“复活”时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她。

而且委托者的身体活力能保持那么久,很大程度上都是姚佳佳的功劳。

芩谷复活以来,因为环境限制,一直都没机会去找姚佳佳呢,现在听留香这么一说,不由得紧张起来。

连忙问道:“留香,是不是佳佳出什么事情了?”

留香有些支支吾吾的,最后豁出去了的样子:“那个……其实昨天王妃说要让你去勾引王爷,吸引王爷的注意力,实际上她还让人把,把也送去了,说,说你们是姐妹,或许,能…能把王爷留的更久一点……”

芩谷听了,顿时脑袋都炸了。

先前还只是觉得这个王妃脑回路有些不正常,简直把结婚和安乐王府当成她过家家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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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那么“单纯”的脑袋里,竟然能想到“姐妹花”去勾引王爷的计谋来。

芩谷:“那现在佳佳人呢?”

留香看芩谷神情立马冷了下来,充满杀气,她显得有些愧疚有些慌乱,“对不起,我我当时真的没想到……这两天我我……”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太多的转变,连自己的小命都堪忧,没想到其他事情上也是情理之中。

留香急切地补充:“这两天王爷都,都在找王妃,应,应该没有……”

芩谷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留香,她只是一个侍女,根本做不了决定。

嘱咐了她几句,让她好自为之,便立马离开,回府。

芩谷再次返回安乐王府时,在大门口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女人,在王府面前又哭又闹,口口声声叫喊着:“我是王妃,我才是真正的王妃…”

芩谷微微皱了眉,咦,这个女人不就是昨天被她精心化妆后弄出王府的花卿吗?

这个女人不是一直都心心念念的要出府,要离开王爷的吗?

芩谷没有把之前她牵累委托者身死的仇算在她头上,已经很大度了,还好心好意帮她完成离开王爷的心愿,帮她成功离开了王府。

她现在又找到王府来干什么?

小z在意念中给芩谷瘪了瘪嘴:你把人家从一个国色天香,自带香气的美人儿,搞成这么个叫花子,身上散发恶臭,关键是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看对方样子至少这一天多都没吃过东西了吧?人家现在不来找王府还能做什么?

芩谷不以为然地回了一个意念:她之前不是利用那么多人吗?不是总抱怨为什么每次出府都会被王爷抓回去吗?现在没人把她抓回王府,她反而不乐意了呢。

小z:……

花卿还在那里纠缠,那守门的门丁不耐烦了,“赶快给我滚啊,不然我不客气了…”

其实他说这句话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之前有个兄弟就是这里驱赶两个乞丐,结果被王爷看到了,差点一掌打死了。

经过几个月的修养,身体都还没有完康复。

另一个门丁说道:“你说你是王妃,你也不看看你这幅德行,还有王妃的声音也不是你这样的。我说这位大婶儿,你就快走吧,不要再在这里了,这里是王府大门,你这个样子的话让我们很难做的。”

“大婶儿?你叫我什么?我我……”花卿指着自己,尖叫道。

大婶儿?他才是大婶,他家都是大婶儿呢。

想自己还是豆蔻一般的水嫩小姑娘呢,怎么就变成大婶儿了呢?

当她昨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街道上,身上穿着破烂,头发也变得乱糟糟像狗啃过一样。

还有她的声音,也莫名其妙变得粗嘎嘶哑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灵魂又出窍附身到一个乞丐的身上呢。

从一个宠上天的霸道总裁小娇妻,附身到一个小官员的小小庶女身上,最后又莫名其妙成了王妃。

别人多么羡慕王妃这个职业,她却一点都不,完没有自由,一点都不好玩啊。

而且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只对她一个人心动,可是府里那么多的女人,几乎每个都跟他那啥了,哪有她那个禁欲系的霸道总裁好。

就算是三四十岁了,人家也是绝对洁身自

好的老处男一枚,绝对的只对她一个人动心,绝对只宠爱她一个人。

对其她女人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若是那些女人敢来勾引他的话,都会被绝对冷酷无情地打击。

若是那些女人想要欺负她的话,也会遭到他疯狂而残忍的报复……

可是这个王爷呢,口口声声说对那些女人真是玩玩,只是生理需要,他真正爱的只有她一人。

结果那些女人还不是整天都在他身边蹦达的欢,给那些女人好的宅子,大把的银票,华美的衣服和胭脂水粉……

所以,花卿觉得,既然你这么喜欢跟那些女人好,那我便成你吧。

于是便把一个又一个女人送到他床上去,还故意把那些女人弄得非常暴露,与她清纯风格截然相反。

让人把这些女人洗白白,还用她特有的那种香薰,再送给王爷享用。

这个王爷终于开窍一点了,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娇妻吃醋了,在用这样的方法反对他跟其他女人做羞羞的事情。

尽管他已经解释过,他对那些女人只是为了生理需要,别说他堂堂王爷,就算是那些普通人家的男人,但凡有两闲钱了,要么买两个小妾,要么就去喝花酒。

他表示自己把身体上面和下面的需要分的很清楚,不过为了王妃,他仍旧将对方送给他的女子纷纷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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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是对方真的对自己未婚妻痴情忠贞,别人还能插足吗?

洛灵心中本来存着破坏念头,如今对方又为她“裂开一道缝”了,机会已经摆在她面前了,岂有不行动的道理?

这样不仅能恶心一下那个无情无义又目中无人的女人,万一自己真攀上这根高枝,不就能少奋斗几十年吗?何乐不为?!

所以,洛灵只制造了两三次巧遇,那储战果真就上钩了。

当储战上钩的那一刻,洛灵心中其实是轻蔑的不屑的。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撬了别人墙脚的成就感,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那个在外人面前对付凌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那么的深情款款的样子,原来内里却是这样的不堪啊。

心有戚戚,竟莫名对付凌有些……同情了。

那一次……洛灵的确是故意去储战举办的私人派对,的确有心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只不过还不等她行动……醉酒的储战竟阴错阳差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借着酒劲就强上,她本来就怀着目的,半推半就,然后两个干柴烈火。

事后,洛灵郁闷地发现自己体内正要激活的异能之灵竟然没了动静,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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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开始怀疑是储战搞的鬼,毕竟只有在那个时候是完不设防的。后来发现不是,然后她发现付凌对她的态度又有了微妙变化,所以,唯一值得怀疑的人就只有付凌了。

可惜的是,她没有任何证据。关键是她和人家的未婚夫在不可描述……所以这一杯混和了玻璃碴子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下去了。

这一次,她遇到“齐千叶”完在意料之外,原本也是想利用“齐千叶”和付凌之间的感情,多多少少给对方添一点堵也好啊。

结果又让她失望了,看来这个“齐千叶”还真是一个表里如一的痴情男子啊。

洛灵有些心塞,又莫名为这样深情一片的男子感到有些不值,只可惜痴心错付啊。

罢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她什么事。

…………

芩谷到东区后就完处于一种“游离”状态,没有任何任务安排,每个月工资生源丸照拿,想吃吃想喝喝想睡睡。

一个月后,芩谷在接到付凌和储战结婚请柬的时候,同时也收到了第一次任务。时间也正好是那一天。

芩谷接到的是一次救援任务,一支小队在外出采集物资的时候与末日城失去联系,让她与另外几个人去寻找。

那一队人是资深探索对,而且也是一个很完整的成熟的小队,队员之间已经非常默契,形成固定的模式。

硬将芩谷这个新人塞进去,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硬要挤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累了自己也累了别人”。

队长给她这个新人的唯一安排就是:在队伍里,别乱跑,别添乱。

芩谷点头应着。

小队经过层层检测出了末日城,首先赶往最后信号消失的地方。

途中遇到几股变异兽的截杀,都被小队从容不迫地解决掉。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芩谷将识海中的异能之灵运转到掌心,感觉到从这玩意儿身上传来兴奋的情绪。所以她断定,这附近肯定有它的同类。

没有了“砚台”的束缚,这家伙就像是一个人赤果果的灵魂一样,完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管这些人对她的态度怎样,但是毕竟在一支小队里,仍旧忍不住提醒道:“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大家小心点。”

后面的队员对芩谷这个累赘显得很不耐烦,一路上都在说“不对劲,不对劲……”感觉自己多么了不起一样。实际上那几次他们也早就扫描出问题所在了。还以为是佣兵团里那些落后几代的探测仪器啊?真是的。

但是现在,他们扫描仪上什么都信息提示都没有——他们对自己的仪器非常信任,至少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过失误。

前方的队长虽然心中也不喜欢上面硬塞给他们一个新人,不过毕竟是一个负责的队长,见队里起了争执,连忙解围:“不管怎样,在末日城外都压小心行事,大家都提高警觉。”

众人应是。

芩谷见此也不好在勉强,否则让大家更反感,反而分心对情况不利。

到达目的地,现场十分凌乱,周围的草木都被夷为平地,到处有烧焦的痕迹,还有剧烈爆炸后留下的坑坑洼洼。

唯独没有看到人和变异兽的尸体。

队员搜索一圈,发现一条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向茂林深处。

末日后的几十年里,这些土地已经再次被植物接管,恣意地生长着,将每一寸土地填塞的满满当当。

在这茂密之中,那两条痕迹上被压倒和折断的树枝已经快要被新生的所取代了。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就算是这一大片因为战斗而踏平的空地,最多两三天时间就能被植被覆盖。

更何况只是两条拖拽的痕迹而已,用不了一天,他们恐怕就会失去这条线索。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是,现在就立马顺着线索追查下去。

然而此刻,芩谷再次提出反对的意见,而且态度十分的坚决。

众人之前对她的包容和耐心在这一路上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也是,芩谷在他们眼中就只是一个佣兵团走后门才进入正规防御层的新人而已,没有资历,之前也没有任何骄人成绩。而他们对异族和变异兽的扫描仪却是从来没有出过错,再说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团队,能对她包容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最后,大家商量决定,那就让她留在这里接应——其实就是原地等待的意思。

怕死,唱反调,不去,那行,那就在这里等着吧,免得跟去了还拖他们后退,反正是新人嘛,到时候他们完成任务分一点功劳就是。

芩谷见大家态度十分坚决,而且语气中也开始显得不耐烦了。

于是不再勉强,只嘱咐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再小心……她的话还没说完,五人的小队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坐上居民区的摆渡交通工具后,小青跟芩谷解释:“你别看我们这个回魂谷没有多大,是因为这层能量罩有景地图的功能,故意把整个回魂谷缩小在视界里的。真正要一步一步去走的话,就算是从我们那里到传送阵,至少也要走大半天呢,浪费时间不说,消耗的能量也跟搭乘的车资差不多了,所以如果不是无聊想闲逛的话,都会选择乘坐摆渡车的。”

芩谷应哦一声,“对了,刚才我听你们聊天,好像是从其它地方回来的?”

小青爽朗地笑着道:“是啊,这两天正好是几个现实世界里祭祖时间,所以他们都是去前生门转一圈,看看前世的亲人们。我则是去交了一趟任务……”

她看向芩谷旁边的紫陌,问道:“你们……一起的?”

芩谷笑着解释:“我们搭乘同一列地府列车过来,碰巧又选择同时成为鬼民。”

小青哦了一声,“这位小妹妹还真是年轻啊,难得难得。”

她其实还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忍住了。

很快,摆渡车到了第一个居民区的中转站,也就是横竖两条交通的枢纽,放下几个人后又继续飞了一段路,放下芩谷和赵青。

紫陌本想跟芩谷一起下的,芩谷提示道:“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定居是不需要给摆渡费,会直接把我们送到选择的地方。不过如果你自己下车的话,剩下的路就需要你自己走,如果再上车也需要重新给魂灵石。这附近就只剩下一个空位,我已经在上车前就定下了……”

紫陌尴尬地笑笑,看看芩谷又看向赵青:“哦,是这样啊,谢谢啊,那那我就…就下一站再下车…”

芩谷内心的潜台词是,虽然紫陌这丫头性格单纯善良,而且也很上道还懂得感恩,但……她就是不想跟这样完美善良的人住一起。因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后,你要是不帮一帮对方你心里就会莫名有愧疚感!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这个老太婆显得太“不近人情”,还是少和“一张白纸”的人在一起吧。

之前还担心自己选择一个地点后对方跟着自己选,现在好了,那里只有一个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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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谷立于平地上,才发现从“景视角”看这里的房子就像密密匝匝的铆钉,现在近了一看,房子大小和普通一百平左右的民居差不多,而且彼此间隔少说也有二三十米。

除了上下左右横贯的主路外,在两圈民居之间还有一条宽敞的道路。

赵青领着芩谷朝旁边一条路走去,上面偶尔来往三三两两的人群,手里拎着类似芩谷手里的“小包”,边走边聊,很是闲适祥和。

碰到赵青也热情地打招呼,视线落到芩谷身上,说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巧,他们这个地方就一个时辰前,上一任的鬼民刚好离开。要是她再来晚一点,这里铁定就被占去了。真是缘分啊。

芩谷也连说是,可不就是缘分嘛。

其实现在水晶碑上已经出现指示坐标。

经过大概六座房子之后,芩谷来到一片空旷前。

赵青指着左边的房子道:“我就住这里,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你先忙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芩谷连声道谢,待对方离开后,她便拿出两个“小包”开始铺整自己的房子。

当手准备抖开房子时,意识中会有相应的提示和说明。

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将房子外形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当然总面积不会变。

房子礼包里包含了饮食起居的所有基本需要,还有最基本的陈设,比如桌椅板凳床铺被褥锅碗瓢盆等等,真的是一应俱。

而培植房,也就是工作区礼包则是一个包含特殊阵法的压缩空间,芩谷将住宿区和工作区融为一体,变成前后院的模式。

布置好以后,芩谷打开两个“小包”,只见它们自动飞到前方空地上,然后就像迎风见长的魔力块一样,迅速地长大,占据空地中央区域。

一座前后两进的小型四合院呈现眼前。

芩谷意念一动,水晶碑落入手中,往前方门上的透明能量罩上印去,她的身体便自动没入里面,进入自己的房子了。

意念一收,水晶碑再次回到识海中。此后,她本人可以直接自有进出自己的房子而不需要用身份卡开门。至于外人,则需要通过她的同意才能进入。

不仅不用担心钥匙丢了,更不用怕忘了密码什么的。比现实世界的智能锁还要高级啊。

芩谷进入房子的各个功能区查看一番,发现除了自己现在身份是个鬼民之外,和现实世界没两样。

唔,好像还是有一点区别,现实世界有吃喝拉撒睡,而这里只有吃喝睡…

因为第一次来,也不可能去中央交易区购买食材什么的,所以芩谷便查看自己的任务。

每个月最低需要完成的工作份额:完成至少两件初级任务或一次中级任务。

任务列表里有初中高三种等级,每一个等级里都包含很多项目。

比如初级任务就是通过自己的念力在培植房的特殊阵法里,培植出初级食材。食材种类根据每个人自身条件而定。

芩谷还是第一次发现,真的可以通过“想象”变出吃的来呢。

或者将自己的某些食材因子化成念力种子拿去贩卖,就算别人不知道这食材怎么长出来,只要撒上种子,然后每天给与照顾就行了。

工具房里还能制作一些初级工具,特别是对于一些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在这里如鱼得水。

至于高级任务则是制作成品,从食物到衣服到工具,武器等等。

中级房子附带的培植房内部面积大概有近一亩,芩谷回想漫长一千多年时间,好像最熟悉的作物就是小麦,于是回想小麦的生长过程,开始用念力凭空想象。

她冥思苦想半天,发现面前已经准备的土地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想要凭空得到种子是不可能的,只能先购买种子才行了。

芩谷转了一圈,来到外面大路上,辨明方向后,朝中央交易区走去。

“幽冥傀儡?”

陈纯儿听了之后,面色骤然一变,她有着十世的记忆,是知道那四个字代表着什么的……

而林芊芊则满头雾水。

“嗯……”赵凡点了点头,解释道:“轮回一道比灵魂一道更令人忌惮,除了能将手伸入轮回干涉六道外,再一个就是幽冥傀儡。尤其是生前境界越强大的,炼成的幽冥傀儡就会强上加强,还能瞬间互换位置实现替命。就拿邪月王来说吧,他的尸体若是被轮回老祖炼成了,战力差不多可飞跃一个层次,达到接近于神境后期。”

“那我们要不要阻止?”陈纯儿凝重的问。

“没有必要。”

赵凡却是摇头说道:“轮回老祖对于人间界,没有野心,他十有**是为了将来飞升至元界之后做准备,毕竟那个世界,是未知的,我也只接触了冰山一角。而神境又是那里定位最弱的荒境,他多一个幽冥傀儡,就意味着多了一条命。”

“这样啊。”林芊芊无奈的笑道:“你忙了半天,最后倒是便宜了轮回老祖,他这个漏捡的有点大。”

“哈哈,随便他,反正我又没啥损失。”

赵凡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陈纯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道:“凡哥,我有一个不解之处,邪月王是一身化二,这一具本尊灵魂被灭,那他的另一具本尊会有影响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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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凡笑着说道:“邪月王两具本尊是真正的分离,打个比方,一个本尊经历的事情,另一个本尊不会实时共通,唯有两个本尊接触,才能共享记忆,所以他就相当于两个不相干的人了,邪月王施展的那个灰色光圈,便是专属于两个本尊之间的命源通道,他把宝物和记忆一同送回了邪月圣地那边的本尊之手。”

“原来如此。”陈纯儿恍然大悟,轻声说道:“怕是邪月王要记恨上咱们了。”

“他不敢报复的。”

赵凡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打蛇,一定要打怕,就不敢咬人了,连邪神令中封印的邪灵见我就逃,他的本尊就两个,敢第二次作死?”

“我家凡凡最厉害了。”林芊芊双手抱住他的右臂。

而左手,就成了陈纯儿的。

三人的身影,在夜空中留下一抹光华,很快就抵达了五庄观。

正好卡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顿斋饭。

赵凡虽然吃素,但受不了素,他有些难以下咽,便偷偷在珈蓝须弥玉中取了麻辣肉干藏入饭中。

陈纯儿和林芊芊会心一笑,装作没有看见。

填饱了肚子,赵凡就带着她们来到了厢房。

五庄观是道门的领袖,是清静之地。

纵使赵凡强大的不可一世,他也不会乱来的,这是出于尊重。

所以,赵凡单独睡一个厢房,林芊芊和陈纯儿住在了隔壁。

……

夜尽天明。

昨夜那片荒野之中发生的事情,像病毒一样在各方势力之主间发酵着。

都知道了凡王拥有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恐怖手段,就连接近于神境巅峰的躯体也扛不住数个呼吸便会毙命!

赵凡一跃成为了禁忌般的存在,无人敢惹,哪怕是看见他的人,也会下意识的低下头避开其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两个字,畏惧!

对此,赵凡极为无奈,但是觉得这样挺好,起码杜绝了对身边的人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